冒娘子才上前,端来净水给他洗伤口,淡淡道:“你别想了,你那好表妹是不会顾你的。”
完了,真的没活路了。
冒表哥怔怔,望着对他越来越冷酷的老婆,俄然泪如雨下:“你走吧,带上孩子们走。”
不但外埠佬不见踪迹,三人身上带的财物全没了啊。
“几个意义?”大发赌坊镇场子的胡爷脸孔狰狞,抽手啪啪两个大巴掌,冒表哥吐着血水和牙倒在地上。又被人提溜起来。
也就是说,除了外埠佬的大笔财帛,韦二的大笔财帛,他们赌坊没能要的一点不说,还搭上了三条命和三人身上的钱啊,特别,那赌师身上还带了赌坊的几百两呢。
邓小子与死去赌师友情莫逆,此时红着眼上前狠狠一踹,恶狠狠骂道:“又不消你亲来,不是你请的人,谁还非缠着韦二赌的?特么几年也没人敢跟韦二对上的,还说不是你。胃口不小,还想两边通吃,还杀了我们的人,活腻歪了你。”
这架式,冒表哥熟啊,浑身血都凉透了,杀猪普通嚎叫:“饶了我,饶了我,胡爷饶了我――啊――”
婆子脸一冷,内心也慌,莫不是惹了事,别连累到自家才好,道了声“与夫人商讨”,狗撵似的跑了。
胡爷摆摆手:“去拿银子吧。你没有?但你有门路啊。不管你如何弄,没十万,别想活。”
表示部下:“扔下去,半天剁一根手指,手指剁完再还不上,拉他儿子去卖。”
冒表哥仿佛掉进了天国里:“胡爷,你你,我,我没有啊――”
赌坊的人惊奇,见她冷酷竟是不在乎存亡似的,倒下不了手,只提示冒表哥:“早晨,兄弟们再来。”
男人散去,冒表哥跪在地上,抬着红肿的脸,尽是不解:“胡爷,您是几个意义?”
说着,嚎啕大哭。
手指剁没了呢?卖儿子卖女儿卖媳妇。
冒表哥埋头大哭,似受伤的落水狗。
冒娘子一边嘲笑,按捺住上去包扎的心机,暗骂,蠢货,还看不清,人家眼里向来只要钱。
他也晓得这事不是冒表哥能做出的,那抹脖子的利落劲儿,摆明就是道上的。
冒表哥大急:“你带孩子走,我,留下稳住他们。”
提及这事,他就要疯。本来是要宰肥羊,赌师和两个打手跟着那外埠佬去了青楼,如何也该最迟天亮回转。可儿却迟迟未归。
冤枉死了他。特么谁黑吃黑呢,把老子给栽出去,丧尽天良。
“我真的冤枉啊――”
“你们才特么几个意义!老子问你,昨晚阿谁与韦二赌的,是不是你找来的?你特么不想活了,敢跟咱对着干!”
冒表哥呆呆半天,复又嚎啕大哭。
“牲口!”冒娘子俄然失控,吓住了冒表哥。
再来干甚么?拿银子。
赌坊里胡爷骂道:“马蛋,敢耍老子。给道上发信,画了那外埠佬去,谁能把人押过来,老子赏一万。”
冒表哥发了会儿呆,胡乱裹住伤口,想,娘子如何不带上儿子呢?
胡爷勾起嘴角,阴冷又狠戾:“哪能这么便宜他。”
没银子?剁手指。
当即扯着嗓子喊冤:“冤枉啊,冤枉啊胡爷,我真的不晓得啊。我昨晚在翠芳楼甚么也不晓得啊,啊啊,对了,那谁,邓小子还去问我来着。我只说老端方…我连韦二竟不是跟赌坊赌的都不晓得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