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使姚贾约韩、魏,韩、魏以友之。举茅为姚贾谓赵王曰:“贾也,王之忠臣也。韩、魏欲得之,故交之,将使王逐之,而己因受之。今王逐之,是韩、魏欲得,而王之忠臣有罪也。故王不如勿逐,以明王之贤,而折韩、魏招之。”
谅毅亲受命而往。至秦,献书秦王曰:“大王广地宁邑,诸侯皆贺,敝邑寡君亦窃嘉之,不敢宁居,使下臣奉其币物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无罪,愿大王无绝其欢;若使有罪,愿得请之。”秦王使使者报曰:“吾所使赵国者,小大皆听吾言,则受书币;若不从吾言,则使者归矣。”谅毅对曰:“下臣之来,固愿承大国之意也,岂敢有难?大王如有以令之,请奉而西行之,无所敢疑。”
冯忌为庐陵君谓赵王
赵使赵庄合从,欲伐齐。齐请效地,赵因贱赵庄。齐明为谓赵王曰:“齐畏从人之合也,故效地。今闻赵庄贱,张{勤心}贵,齐必不效地矣。”赵王曰:“善。”乃召赵庄而贵之。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起码,不肖。而臣衰,窃垂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官,没死以闻。”太后:“敬诺。年多少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垂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觉得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奠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难道计悠长,有子孙接踵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之前,至于赵之为赵,赵主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长辈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故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觉得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因而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翟章从梁来
秦召春平侯,因留之。世钧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侯者,赵王之所甚爱也,而郎中甚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侯入秦,秦必留之。’故谋而入之秦。今君留之,是空绝赵而郎中之计中也。故君不如遣春平侯而留平都侯。春平侯者言行于赵王,必厚割赵以事君而赎平都侯。”文信侯曰:“善。”因与接意而遣之。
客见赵王曰:“臣闻王之令人买马也,有之乎?”王曰:“有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相马之工也。”对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国事,又不知相马。”曰:“王何不遣纪姬乎?”王曰:“纪姬妇人也,不知相马。”对曰:“买马而善,何补于国?”王曰:“无补于国。”“买马而恶,何危于国?”王曰:“无危于国。”对曰:“但是买马善而若恶,皆无危补于国。但是王之买马也必将待工。今治天下举错非也,国度为虚戾而社稷不血食,但是王不待工而与建信君,何也?”赵王未之应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谓桑雍者,王知之乎?”王曰:“未之闻也。”“所谓桑雍者,便辟摆布之近者,及妇人优爱孺子也。此皆能乘王之醉昏而求所欲于王者也。是能得之乎内,则大臣为之枉法于外矣。故日月晖于外,其贼在于内;谨备其所憎,而祸在于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