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非楚受兵,必秦也。何故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四国之兵敌,而未能复战也。齐、宋在绳墨以外觉得权,故曰:先得齐、宋者伐秦。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铄;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齐,则魏氏铄,魏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而行之,则两国者必为天下笑矣。”
司空马去赵,渡平原。平原津令郭遗劳而问:“秦兵下赵,上客从赵来,赵事何如?”司空马言其为赵王计而弗用,赵必亡。平原令曰:“以上客料之,赵何时亡?”司空马曰:“赵将武安君期年而亡;若杀武安君,不过半年。赵王之臣有韩仓者,以曲合于赵王,其交甚亲,其为人疾贤妒功臣。今国危亡,王必用其言,武安君必死。”
秦王曰:“然。”乃可复使姚贾而诛韩非。
王召姚贾而问曰:“吾闻子以寡人财交于诸侯,有诸?”对曰:“有。”王曰:“有何脸孔复见寡人?”对曰:“曾参孝其亲,天下愿觉得子;子胥忠于君,天下愿觉得臣;贞女工巧,天下愿觉得妃。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四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桀听谗而诛其良将,纣闻谗而杀其忠臣,至身故国亡。今王听谗,则无忠臣矣。”
文信侯出走,与司空马之赵,赵觉得守相,秦下甲而攻赵。
昭衍为周之梁,楼子告之。昭衍见梁王,梁王曰:“何闻?”曰:“闻秦且伐魏。”王曰:“为期与我约矣。”曰:“秦疑于王之约,以太子之留酸枣而不之秦。秦王之计曰:‘魏不与我约,必攻我。我与其处而待之见攻,不如先伐之。’以秦强折节而下与国,臣恐其害于东周。”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先王之所重者唯始与终。何故知其然?昔智伯瑶残范、中行,围逼晋阳,卒为三家笑;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胜齐于艾陵,为黄池之遇,无礼于宋,遂与句践禽,死于干隧;梁君伐楚胜齐,制赵、韩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于孟津,后子死,身布冠而拘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
异人至,不韦使楚服而见。王后悦其状,高其知,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变其名曰“楚”。王使子诵,子曰:“少搁置在外,尝无徒弟所讲授,不习于诵。”王罢之,乃留止。间曰:“陛下尝轫车于赵矣,赵之豪杰,得着名者很多。今大王反国,皆西面而望。大王无一介之使以存之,臣恐其皆有怨心。使边疆早闭晚开。”王觉得然,奇其计。王后劝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如楚。”立觉得太子。
秦王与中期争辩,不堪。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或为中期说秦王曰:“悍人也中期,适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杀之矣。”秦王因不罪。
司空马说赵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为尚书,习秦事。今大王使守小官习赵事。请为大王设秦、赵之战,而亲观其孰胜,赵孰与秦大?”曰:“不如。”“民孰与之众?”曰:“不如。”“款项、粟孰与之富?”曰:“弗如。”“国孰与之治?”曰:“不如。”“相孰与之贤?”曰:“不如。”“将孰与之武?”曰:“不如。”“律令孰与之明?”曰:“不如。”司空马曰:“但是大王之国百举而无及秦者,大王之国亡。”赵王曰:“卿不远赵而悉教以国事,愿于因计。”司空马曰:“大王裂赵之半以赂秦,秦不接刃而得赵之半,秦必悦。内恶赵之守,外恐诸侯之救,秦必受之秦受地而郄兵,赵守半国以自存。秦衔赂以自强,山东必恐;亡赵自危,诸侯必惧。惧而相救,则处置可成。臣请大王约从。处置成,则是大王名亡赵之半,实得山东以敌秦,秦不敷亡。”赵王曰:“前日秦下甲攻赵,赵赂以河间十二县,地削兵弱,卒不免秦患。今又割赵之半以强秦,力不能自存,因以亡矣。愿卿之更计。”司空马曰:“臣少为秦词讼以官,长而守小官,何尝为兵首,请为大王悉赵兵以遇。”赵王不能将。司空马曰:“臣效愚计,大王不能用,是臣无以事大王,愿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