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死寂中,五百名流卒面面相觑,旋即,他们不约而同地涌向那根圆木,乃至于就连武婴都被这些人吓了一跳。
蒙仲皱起了眉头,在深深谛视了几眼牟立后,用手指导点后者,说道:“你,过来。”
说罢,他抬手指着武婴所扶着的那根圆木,正色说道:“谁情愿将这根圆木搬到营门,蒙某赏他五百枚布币!”
看着那些正在哄抢那根圆木的数百名流卒,军佐赵贲无法地叹了口气,因为在他看来,这五百名流卒,恐怕是都已经“姓蒙”了。
当然,与这位比拟,面前那名叫做蒙仲的少年还差得远,但是看着此子当众侃侃而谈的模样,赵贲也不知如何就想到了那位武安君苏秦――固然在赵主父继位后,赵国就已经收回了苏秦的爵位。
固然他故意阻扰,但无法对方城府更深、手腕更高。
苏秦,此人在赵国受封「武安君」的爵位时,恰是在赵肃侯期间,当时苏秦压服了赵肃侯,在赵肃侯的帮助下流说中原诸国「合纵伐秦」,可惜却被当时还在秦国担负国相的「公孙衍」给粉碎了――这位在厥后在魏国担负国相时一样倡导「合纵伐秦」的公孙衍,当时却采纳「连横亲秦」的战略,使齐、魏两国与秦国结合,联手击败了赵国。
将剑身从牟立的胸膛抽了出来,看着他缓缓倒地,蒙仲不顾本身身上的甲胄被鲜血溅了一身,左手捏住剑身,一抹剑刃上的鲜血,旋即收剑入鞘,面色安静而冷酷地说道:“事不过三。”
微微思忖了一下,蒙仲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军佐赵贲,心下暗自猜想着。
那牟立哪推测蒙仲竟敢在这时候翻脸,大惊失容,下认识抬手去挡,却没想到蒙仲改劈为刺,一剑刺入了牟立的胸膛。
蒙仲摇点头说道。
一时候,四周沉寂一片。
『这是要做甚么?』
『这小子……』
『莫非是收到了甚么唆使么?……话说,记得这位赵军佐,方才仿佛也故意用心要使我出丑……』
而就在这时,从营门方向驶来一辆战车,由蒙虎把握着,车后则跟着蒙遂、武婴、乐进、穆武几人。
“阿仲。”
“杀了他!”
也对,固然他成心阻扰蒙仲,但这并不料味着他要蒙仲死在这里――毕竟若蒙仲果然死在阴文君赵豹的虎帐中,单单赵主父那边就没法交代,更别说蒙仲这小子还是庄子的弟子、宋国重臣惠盎的义弟。
纵使是现在,赵贲仍难以信赖苏秦单凭其一张嘴,就能压服中原诸侯结合抗击秦国,使秦国在长达十五年的时候内不敢迈出函谷关一步。
那真是相称短长的辩才!
「武安君苏秦」!
他当然猜获得那些“不似营内士卒”的家伙的秘闻,要么是赵王何或赵相肥义派来的,要么就是安平君赵成、奉阳君李兑等人派来的,毕竟「赵主父欲练习新军作为近卫」这件事,不成能瞒得过邯郸城内那些达官权贵。
想到这里,赵贲厉声喝道:“都退后!”
赵贲记得当时叔父阴文君赵豹曾对他说过,说客最大的仰仗便是“投其所好”,操纵民气中的欲望来达到压服对方的目标,就比如现在那名叫做蒙仲的少年,以伯乐相马来自喻,利诱那些故意想出人头地的士卒,这难道就是当年苏秦游说赵肃侯时的那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