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喊着“杀贼”,放倒目光所及最后一个站着的贼人后,董方长出了一口气。
那是女人的尖叫……
在又一声大喊后,董方将剑刺入了面前这个正在施暴的贼人喉咙里,热乎乎的血浆如同一眼喷泉,浇在了他脸上,他随即踢了一脚,让贼人栽倒在深深的芦苇荡里。
“我弟妇被掳走时,已有了身孕,也不知有没有给吾弟留个后……”昭勃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董方却没有答复他,他实在是没力量思虑了。
挽救这些被掳走的亲人,也是西乡青壮情愿受募的首要启事,这时候一通乱箭射出来,贼人倒是能射死很多,可他们的亲眷,恐怕也所剩无几啊……
此时那些郡兵们已不见踪迹,他们向北追击逃脱的贼人,像一群猎犬追逐麋鹿般,将他们赶进预定的埋伏里。
“贼巢内,另有很多吾等的妻女姊妹!”
“女眷是救下了,可这些青壮,又要死伤多少?”那百夫在质疑董方的决定。
不过这时候,董方已经没力量说一句话了,他瘫坐在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水洼边上喘气不已,昭勃则一瘸一拐地来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脸上尽是苦笑。
看着那些燃烧的贼人船只,看着升天而起的滚滚黑烟,董方想道:“也不知马服子那边如何了……”
董方俄然想起眯眯眼的肥平在解缆前对本身的叮嘱:“等西乡青强大仇得报,找到被掳走的亲人后,别忘了让他们记着这是长安君的恩泽……”
随即,郡兵们便调转了行列,开端用手里的弓箭弩机,对一部分想要往湖中遁逃的贼人发射,另有一些利箭咻咻飞过董方的头顶,落到了贼巢麋集的茅舍里,在导致贼人死伤很多的环境下,也激发了一阵惊呼。
那些赵括部下的郡兵还保持着行列和次序,他们没有乱了阵脚,而是遵循打算,朝群盗停靠船只的岸边挪动,然后用火把将它们悉数扑灭,浓烟从浅滩滚滚升起,这是说好的信号。
贼巢里充满了号令和尖叫,氛围中满盈着血腥,天下一片浑沌,乱战里,唯独董方还保持着一丝明智。他在疆场中游走,穿越于厮杀在一起的人中间。他是从小受过练习,十五岁就进入黑衣的功劳后辈,天然和这些如同只会杂斗的人分歧,每次手起剑落,都能收割一条生命。
这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功劳后辈该有的脾气,可董方打记事起便是如此,府中因他玩皮而受罚的小奴,也会让他难过好久,父亲在他十五岁时便把他送入黑衣,也是但愿他能磨练磨练。
可董方的部下也好不到哪去,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他们这时候已经把常日董方教他们的卒伍练习忘得一干二净,这场战役完整就是一场混战,没有传令官,没有旗号,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鼓声隆隆,两边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标语,在狭小的茅舍里外战成一团。
“打完了……”
贰内心一松,放开手指,已经遍及缺口的剑锵一声落在地上,而后踩着满地血液,向外走去,然后昂首望向天空。
“别放箭!”昭勃在混战里挨了一刀,瘸着腿去禁止郡兵,声音嘶竭。
身边都是嘶吼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董方的剑削开一个贼人的脸,那人穿了件甲,但没戴胄。另有个贼人技艺不俗,连杀三名青壮,董便利畴昔在他背上补了一剑,而后发明本身火线也有个贼人举起斧头要劈本身,却有一枝利箭自他喉头刺出,他双手一软,兵器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