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闻,赵国的太后很宠嬖长安君。
此事固然跟他一个小小代县尉没甚么干系,但王翦还是多操了一份心,做了一件看起来偶然,实则埋没杀机的事。
“畴前秦国也有很多盗贼,然商君之法行之十年后,山无盗贼,门路畅达,究其启事,乃是秦国实施什伍连坐之法,要公众相互告密,盗贼无处藏身,而县尉、亭长也为了升迁捕盗甚严,故盗贼多数灭亡,这也是臣发起主君杀尽那些俘虏贼人,恐吓宵小的原因……孔子亦言,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胜……”
安排完防务后,王言告别而去,王翦也回到了他的官署里,他方才得知动静,长安君那边,将复书送来了……
这是一封文质彬彬的信,楚瓜梁灌说的是当年楚国与魏国两位亭长睦邻友爱帮对方灌溉瓜豆的事迹,而卑梁之衅,说的则是春秋时楚国和吴国因钟离、卑梁两个采桑女打斗激发的一场大范围军事抵触……
和蔡泽设想的分歧,明月可不敢低看王翦,反而对他防备极深。先人常将战国四大名将“起颇翦牧”停止比较,他们各有所长:白起擅攻若动于九天之上,廉颇擅守若藏于九地之下,王翦攻坚灭国无敌,李牧车骑逆势决胜。而此中,四将中王翦最智,或者说,最老奸大奸,作为今后秦国灭赵的主将,此人不但能打硬仗,还会搞一些诡道伎俩……
自家兄弟,王翦也不必讳饰,直接问他道:“你可知叔父在那边,做何事?”
王翦这族弟缺点比他还多,几杯黄汤下肚,便问起了一向迷惑的事来。
想要根绝盗贼,还是要让百姓足衣足食,没有冻羸之苦,如许他们才情愿做循分守己的良民,不会铤而走险。
自言自语间,王翦怀着初度用计的镇静表情,就着烛火,展开了信……
……
它或许起不到甚么感化,也能够是压死仇敌的最后一根稻草。
“复书必须写。”明月下了决计。
不过对方只是一个小县尉,这信若长安君感觉降了身份不肯写,可由他代笔。
王翦体味了王龁的意义,这也是他将那贼首杀了,将头颅送归去的启事,在秦韩之战没有结束前,他必须保持与赵国的风平浪静,不然坏了大王、丞相的运营,他就是罪人。
“兄长,那贼人头子说愿做领导为我军前驱,为何不承诺下来?若能篡夺城邑,乃至擒杀长安君,兄长不就又能加官进爵了么?”
但是只看了两眼,他就皱眉将其合上了,骂道:“尽是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