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给我九个糖人儿,”云恪从腰间别着的一个香囊中取出几枚铜钱递给位于炭炉后的中年人,“要热乎的。”
这时,大伯、大伯母、父母领着堂哥朝他们走来。
“哎,好好好,”容嬷嬷仿佛恐怕这差事让二房的人抢了似的急不成耐,她伸出枯藤般的手抱起云可馨,轻拍她的后背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也难怪把七女人给累着了,快枕着老奴的肩头睡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云可馨才喊出一个“哥”字,就瞥见一旁容嬷嬷投来凌厉警示的目光,心生讨厌――常日在三房把她管得死死的,出门在外还想拦?想得美!
常日里就怕也忌讳人家说她“春秋大了”,心上顿时不快,面上倒是客气的浅笑道:“谢过二夫人,老奴也是照顾过几个少爷蜜斯的人,不碍的,再说出门前老奴承诺过三奶奶要好生顾问七女人,以是还是不劳烦侯爷夫人了……”
云天赐和孙如兰也表示该归去“安息”了,几人便踏上返返国公府的路。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云可馨腹诽着,顺服的让容嬷嬷抱起回了三房正堂,云天扬叮嘱了几句,就让她随大伯与二伯一家出门了。
云可馨很眼馋。
云恪与两个堂哥带上两个mm走到一个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糖人儿小摊前,五个小孩子吃力的挤了出来,几个吹糖人的徒弟正站在加热的炭炉前,行动纯熟的制作糖人,炭炉边上放着个扎成柱形的麦垛上插着各种百般制作结束的糖人儿,有小花、有白马、有飞鸟、有凤凰……
初春未尽的酷寒并未禁止人们欢度元宵的热切与喜庆表情――有三人一群赏花灯的,有两人一伙猜灯谜的,有一家人手拉动手去买花灯的,其乐融融。
堂兄妹五人密切无间,容嬷嬷几次想把云可馨拉出来,伶仃带在身边,诡计断绝了那份亲情,只可惜老是事与愿违,只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尾随在几个小孩子身后。
云可馨小脸紧挨着容嬷嬷的肩头,微眯着眼睛,仿佛真的给累睡着了,耳边听到母亲说:“嬷嬷,从集市到国公府另有段长路,你一小我抱着七女人走归去只怕吃不消,要不由我们来轮番抱馨姐儿――”
云恪和云嫣不顾容嬷嬷找尽借口的变相禁止,对峙要牵着七mm的手,好像两个庇护神似的走在云可馨两边,加上大房的两个堂哥也跟在三兄妹身后,高兴的让他们看这看那,还相互竞猜灯谜,谁输了就给大伙买糖人。
“好好好,我给你们买,”云恪笑道,“我们一起去。”
“馨姐儿,这四个糖人儿给你,”月紫芸温馨的笑着把本来分给四个大人的糖人递到她面前,“我们不吃这些。”
公然,容嬷嬷抱了一段路,逐步吃不消,头泌汗珠手酸腿麻,气喘吁吁,瞥一眼“熟睡”的云可馨,不敢惊扰,只得咬牙忍着,又走了一段路,实在对峙不住,只得厚着老脸向大房和二房“乞助”。
云恪也不逗她了,笑嘻嘻的顺势将糖人塞到她手里,云可馨欢天喜地的接过,放进小嘴里舔着,还用心在容嬷嬷面前吃的津津有味,那眼神呆憨而纯真,仿佛她就是个馋嘴的小孩童,甚么也不懂――气死老太婆该死!云可馨心下恶作剧的冷哼。
云可馨心中一痛:本来真有过这一幕,二房的人真的挽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