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左良玉心中百味杂陈――看来祖大寿能在袁崇焕面前这般得宠绝非幸致。
左良玉也是聪明人,哪能听不出吴襄这么较着的表示,当即沉吟道,“军门之意,良玉必不致曲解……只是此次平乱的陈述,良玉却已呈至袁督案头。只怕……”
雅座里的氛围顿时就活络了起来,三人觥筹交叉间,不时交叉一些如何弥缝船埠之战的细节,比及袁崇焕派来的亲卫到了雅座门口时,全部故事早已编得天衣无缝了。
两人跟着袁崇焕的亲兵刚来至巡抚衙门的二堂门口,还没等那亲卫出来通传,就听堂内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袁崇焕的低喝声传了出来,“荒诞!这左良玉看着明白,实在胡涂得紧!道听途说的东西就这么报了上来……天下岂有百余人完胜数千人的事理?!”
只是冤了这支浴血奋战的运粮队――如此刁悍的战力却给勾消的干清干净!
“昆山兄,非是俺祖或人质疑,倒是你这说法过分荒诞,”雅座中,被左良玉尊称为军门的这位粗暴男人把玩着一个酒盏笑道,“百五十人而抗数千乱兵,全胜之余尚能俘获数百?……天下如有此等强兵,置俺们辽镇于何地?……想必是那仓大使及小吏用心耸人听闻吧!”
左良玉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吴襄教他的说法,是假造出宁远某个营头,奉左良玉之命庇护堆栈船埠,那支送粮队不过帮手戍守罢了,却被小吏们夸大其词,乃至让左良玉都曲解了。
他便是宁远乃相称外汉人耳熟能详的祖大寿祖复宇了,新奇热辣方才出炉没几天的前锋总兵官――关宁军中最得袁督师信重的一员大将。
当他听左良玉说到船埠那一战,乃是从登州来的一支戋戋百余人的运粮队。便立下了保全堆栈船埠、重创乱兵并俘获数千的奇世大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毫不信赖!
祖大寿实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类真相在心中想想便能够了,实在不该当着左良玉这个外人说出来,只是刚才贰表情荡漾,一时不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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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以后,因着本身以及祖家亲朋的营头也有士卒从贼。以是明天特地请平叛首功的左良玉到这酒楼叙谈,体味详情。
这和他的身份有关:身为辽东最雄师头家属的领军者。他当然要极力保护辽西将门的好处;如若事情真如左良玉所说,一支小小的运粮队便能把数千乱兵打得找不到北――更别说这些乱兵实在就是宁远兵――那朝廷一年纪百万辽饷岂不是都打了水漂?他们关宁武将练出来的数万精兵,岂不是一群废料?
宁远城城北一家酒楼的雅座里,传出了声若洪钟的嚷嚷声,声音大得连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