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的船，得用二三十名伴计，海上差未几要待个把月，粮食菜蔬十两银子顶天了……到了倭国就更便宜了，倭国银贱钱贵，俺们普通都用制钱……一贯嘉靖大钱，够三十小我吃上好几天呢……就是倭国那边吃食非常古怪，俺走了这么多趟还是吃不惯……”说着葛骠抽出腰间的烟杆，塞上烟丝点着了，吧嗒吧嗒吸了起来，屋里立即充满了旱烟丝那呛人的味道。
楚凡内心格登一下，抬脚往正房走，“娘如何了？”
“五天。”葛骠想了想说道。
“太太病了，”闲茶跟在他身后道，“受了风寒。”
楚凡沉默。几天时候里，张氏接连蒙受丧夫之痛、抄家惊吓，还要强撑着应酬族人、清算院子，现在终究支撑不住，病倒了。
“另有一笔用度，俺却不晓得是多少，”葛骠像是想起了甚么，停下往烟锅里装烟丝的手，抬头想了想说道，“当初都是老爷亲身办的，俺陪他去过两次，走到门口就不让俺出来了……”
和楚凡估计的一样，这个期间海上贸易的风险来自三个方面，遵循威胁程度别离是海盗、风暴、政策影响。
“少爷，实在海上真正费钱的，是修船！”葛骠吸完一锅后，把烟杆在凳子腿儿上敲了敲。
楚凡却没心机细心打量，仓促进屋以后，让闲茶去把葛骠请来——做甚么买卖临时不说，这海上飞行的事情他得先弄明白才行。
楚凡靠近了，盯着这块黑褐色的药砖看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这个阿扁非常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骑着骡子往回赶的路上，楚凡还在想。
刚要出门，楚凡又停下了，叮咛楚芹道，“姐，你们从速办理儿井水上来，越凉越好，弄块毛巾渗入了给娘敷在额头上。”
山东本地以及朝鲜本地，海盗较少，风暴也未几，算是比较安然；伤害最大的，是倭国远洋。
大抵环境弄清楚今后，楚凡又问起了诸多细节，葛骠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跑题，花了一个多时候楚凡对倭国海贸总算有了个全面的体味。
“公道价，二钱银子一两。”伴计回应道。
葛骠来了后，坐在凳子上对楚凡侃侃而谈——他明天穿得很周正，可那一脸的大胡子让他倍显衰老，如何看都不像个三十四岁的人。
小院里早已打扫的干清干净，满院的落叶不翼而飞，青砖铺就的空中用水洗得白生生的；灶台更是擦拭得干清干净，铁锅刷得锃亮——张氏是个见不得肮脏的人，这些天带着楚芹闲茶她们就没停过。
楚凡听明白了，这细川藤原四郎——倭国人的名字真长——应当是个官员，自家老爹通过行*贿获得朱印状，朱印状应当是贸易答应证之类的东西，但应当送多少呢？想了想，他在纸上写了“寒暄公关费：五百两”。
那些福建广东海商，以及红毛鬼——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在长崎港内里是贩子，出了海就是海盗，杀人越货司空见惯；倭国远洋风波也大，一个不谨慎就是船翻人亡的了局。
进了正房，只见张氏歪在床上，楚芹端着碗水坐在床头，正在喂她。
“这是甚么？”楚凡猎奇地看他翻开，一股呛人的尿骚味儿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