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已经被清理一新,二十多天那场的厮杀的统统陈迹已经抹得干清干净。
许知远还是那副一尘不染的模样,低垂着头沉吟道,“星主,非是知远孟浪……耽罗失国二百年矣,朝鲜之势盘根错节,已非我等所能对抗……即便我能一统汉拿山群盗,亦不过戋戋数百人,规复之日,遥不成及……明人据牛岛而兴,不过戋戋半年罢了,却已有巨舰百余艘、雄兵数千人……且先下旌义、后平柳氏,济州岛大半已入其囊中,风头之盛一时无二……此天以明人付与我等,实乃规复之良助也!”
想定以后,楚凡关上木盒,拿着走到宋献策面前交给他道,“此事无庸再议!大丈夫行事,宁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即便要取天下,所恃者气力也,岂在戋戋名号!”
定了定神,楚凡沉吟道。“智囊,这是高凤姬本身的意义还是……?”
宋献策这话又让楚凡心中轰然一动——东宫西宫,一个天真天真、一个温婉如水,想想都让人醉了!
本来是高凤姬的生辰八字,楚凡恍然大悟,顺手翻开了那紫檀木盒——他倒不是被宋献策说动,真要和高凤姬结政治婚姻,只是有些猎奇罢了。
说到这里,许知远昂首看了看高凤姬,目光中尽是长辈的心疼,“这楚公子年纪悄悄,却已创下偌大基业,实乃人中龙凤……更兼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于群盗环伺中不避刀矢,搏命保得星主明净,实乃重情有义的奇男人也……是以知弘远胆与其宋智囊议婚,事前未经星主允准,还望星主恕罪!”
“此事易耳!”这一节倒是宋献策早已想好了的,他稳稳坐回椅子上,捻须浅笑道,“古有平妻之说……即以耽罗国主之位言之,主公可设东西二宫,无分大小、不辩贵贱,如此,高氏也好,颜氏也罢,皆能各得其所,安堵如初……主公,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慎之!慎之!”
——————————————————————————————————————————————————————————
只见盒中一块白玉牌子,上面刻着“癸丑、甲申、乙未、壬戌”八个小字;跟着盒子的翻开。一股淡淡的暗香飘了出来,楚凡面前仿佛又呈现了阿谁淡雅到不食人间炊火的高星主来。
现在,高凤姬和许知远二人隔着石案相对跪坐着。
他说许知远能够决定高凤姬的婚姻大事。楚凡确切有点儿动心——食色性也,高凤姬如此清丽脱俗的一个女孩。楚凡不成能不动心;再加上那一晚两人聊得非常投机,要说楚凡没甚么设法那真的思疑他是不是个普通男人了。
宋献策神采骤变,踌躇了半晌这才站起来深鞠一躬道,“不敢欺瞒主公,此乃高凤姬家臣许知远将玉蝶付与献策,实不知是许知远之意还是……不过这许知远虽为高氏家臣,亦其长辈也,高氏父母双亡,其为之择婿亦合其礼也!”
偌大的黄花梨书案上,一个紫檀木做的、扁扁的小盒子悄悄躺着,楚凡坐在书案后,踌躇着是否该翻开。
葛骠、易宝辞职后,宋献策却留了下来,神叨叨说了一大通“名不正则言不顺”、“礼乐挞伐自天子出”之类的话,到最后楚凡总算是听明白了——矮道人的意义是,楚凡以及楚凡建立的复辽军乃至东印度公司应当有个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