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船上慌乱的时候,海滩上的人却被楚凡那一嗓子喊楞了,那把总先前看到船来,还觉得是孙振武又派人来了,统统也没在乎,比及楚凡喊了这一嗓子后,他才警悟起来,大声喝问着,“来者何人?但是游击大人又有新的号令?”
见此景象楚凡手心都攥出汗来了,天晓得那陈账房被杀了没有!
“啊!”
跟着苍山铁的逼近,楚凡看得更清楚了:十来个穿戴海军战袄的兵丁正在一个把总批示下,将三个冒死挣扎着的人拖到海边筹办砍头,更靠里的乱石丛中另有四五个被捆死的人,哀嚎声不断于耳。
他正待上船,却见楚凡的身影一闪,倒是抢在他前面第一个跳下了划子,葛骠跟在他身后也跳了下去,二人竟是等不及其别人,抄起桨来就朝岸上缓慢划去。
鹄立在血水中,楚凡转向了二三十步外的乱石丛,那是最后的但愿了――那边另有四五小我。
刘之洋这手绝活一亮,苍山铁上顿时彩声一片,却被他厉声喝骂道,“还不从速给俺打!”
在高黑狗批示下,苍山铁缓缓转过了船头,重新挂起了帆,借着风势加快速率向北驶去。
不过这些都不能吸引楚凡的重视,现在的他正表情忐忑地走向刚从刀口逃出性命的那三个活人,细心一看,三人年纪都不大,服色也是伴计打扮,贰内心顿时一凉――看模样陈师爷不在此中。
小竹岛的东侧,垂垂揭示了出来,楚凡趴在船首的护栏上,死死盯着岛上,因为太严峻,他的双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公然,身后葛骠凑上前来,附耳道,“这三个都不是。”
刘之洋本是山东渔户出身,家中十来条渔船,很有家资。从小他便被他父亲逼着习武,延请了很多技击名家传授枪棒弓箭,几十年下来,实在打熬出了一副好技艺。这张巨弓乃是两石弓,箭也比平常羽箭长出一截,百步以内,他自傲可十中七八。
当那段红白清楚的海滩闪现出来时,楚凡不由惊呼了一声――海滩上铺满了无头尸身,肆意横流的鲜血把地上都染红了,在整段洁白的沙岸上触目惊心;中间一堆脑袋,在波浪的鞭策下,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
沙岸上猩红一片,有些尸身才被砍了头,还在微微抽搐;那些堆在一起的脑袋倒是神采各别,有的瞋目圆睁,有的咬牙切齿。
只见他扭头大喝了一声,“取俺弓来!……孩儿们,家伙都端出来!”
扭头叮咛高黑狗,把别的一条划子也放了下去,这才带着七八个部下划向沙岸。
看到无人抵挡了,刘之洋这才放下了弓箭,看着那满地的尸首叹了一声,让高黑狗放下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