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抢上船逃命的机遇,溃兵们的确杀红了眼,大刀长矛、弓弩箭矢、砖头木棒乃至拳头牙齿,都成了进犯火伴的兵器,人道之恶在这短短的数十丈栈道上表示得淋漓尽致――早上还是一口锅里舀食,嬉笑怒骂密切无间的战友,下午就变成了不共戴天必须杀而后快的死敌!
许知远宋献策两人连声承诺,带着那千多人鱼贯而入南门,楚凡却叮咛豆豆将那些首级取下来,顿时给旌义县的朱良臣和宋义兴他们送去――那边另有一台逼降大静县的好戏呢!
比起济州城来,禾北川大营的沦陷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卖力保卫的裴世彪在看到这第二波溃兵漫山遍野而来时,毫不踌躇地掉头就跑,插手了掠取船只的行列。
就在几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南门那长长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济州那府使灰头土脸地带着一干小吏和士卒出得门来,整整齐齐跪倒在护城河边,齐声高呼着甚么。
小山丘上,楚凡好整以暇地踢了踢玉狮子,徐行朝浮桥而去;他一点不担忧济州城攻不下来,征讨雄师没了,城里的民气就完整散了,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他独一有点遗憾的是,估计刚在瀛洲城下对李承焕说的那句“一天以内拿下济州岛”恐怕有点儿悬了。
楚凡驻马禾北川浮桥旁的这个小山丘上时,太阳间隔西边那海天一线恰好三尺高。
楚凡点点头,刚筹办说甚么就听城里哗声高文,远远地一道烟柱升腾而起。
殛毙和掠取到处都在上演,最为混乱的,是河口的船埠!
看到楚凡到来,宋许二人从速翻身上马,单膝跪地禀告道,“主公,招降信已射入城中,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尚未答复。”
船埠上本来停着七艘船,除了一艘见机快运气也不错得以在溃兵到达前逃脱外,其他六艘全被溃兵节制了。
拍了拍青砖砌就得垛口,楚凡脸上暴露了一丝浅笑。
楚凡不知城里有了甚么变故,迷惑中下了马,同世人立足张望。
想到这里,李承焕主动请缨,跟着几个卫兵护送首级前去旌义县。
过了浮桥,在豆豆他们的簇拥下,楚凡朝西边济州城南门而来。
阵前另有一杆旗杆更高也更靠近城门,那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此次征讨雄师中的初级将佐的脑袋,最夺目标一颗便是泉智男的了。
楚凡的心机却早没在他们身上了,他冲着满脸忧色的许知远正色道,“许大人,此番光复济州城,乃是耽罗国再造之始……城中俱是耽罗子民,万不成胡作非为,乃至民气绝望……当务之急是安民,如有那等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悍贼,当街宰上几个,城内次序就当粗定了……你那些部下多少与城中都有干系,切不成在此时为图泄私愤而乱上加乱……许大人,丑话说到头里,如果你这些部下敢在城里肆意妄为,残害百姓,我查到以后那是必定不会手软的……去吧!给你两个时候的时候清理,今晚我就住济州府衙!”
这个期间虽不讲究甚么民族,可却非常讲究君臣大义――楚凡是明人不要紧,题目是他这身份,兵不兵寇不寇的,这个所谓复辽军实在让李承焕没法了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李承焕对投奔楚凡今后的运气确切拿捏不准,这恰是他各式纠结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