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说生性傲岸,用心看不起这些粗汉,而是因着她那位尼姑徒弟从小给她的熏陶,让她感觉如果一名男人目不识丁,连甚么是诗词歌赋、宫商角羽都不晓得,本身还如何能与之扳谈?
直到那一天,身后这个男人从天而降,当他谨慎翼翼地搀扶着他的未婚妻从树高低来时,当他不顾本身冻得瑟瑟颤栗仍然脱下衣裳给未婚妻披上时,当他面对强徒挺身而出搏命庇护身后的女人时,高凤姬心中的坚冰乍然碎裂!
更不消说她还是这么个身份,等闲人家的后辈哪怕再优良,许知远他们却也想都不敢想!
并且还是在本身身无寸缕的时候!
她只是个浅显的小女人,向来没有御极耽罗的野心,更没有统御一国的欲望;王位、权势、政治,这些她从小便被几次灌输的东西在她心中比鸿毛还轻;当如愿以偿当上耽罗丞相的许知远兴冲冲地将复国的喜信通报给她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啊!终究摆脱了!”
可高凤姬千万没想到,白绫毒酒没等来,等来的倒是他的再次从天而降!
耽罗是复国了,可如何安设她却迟迟没有了动静――前段时候许知弘远大增加了她的保镳力量,高凤姬感遭到了本身很能够不能代表高家登上星主的宝座!不但如此,她乃至会成为新星主急需撤除的眼中钉!
可对此她却又无可何如――他来的时候便是带着未婚妻的,结婚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这也怪不得高凤姬,她自小便深居荒山,家中又都是清一色的丫环仆妇;除了自家老爹外,与之说过话的便是那位老臣许知远;若论年事相称的青年男人,就只要那些跟着许知远一心复国的前马匪了――那可都是些粗鄙不文的军汉,高凤姬就连多看一眼的都会感觉污了眼睛,又何尝会系以情丝?
楚凡的抚摩仿佛有甚么魔力,高凤姬顿觉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话是这么说,可当他真的为本身负伤了分开后,她才发明本身这颗心也跟着分开了,拽都拽不返来――那些日子里,不管是操琴还是弄萧,乃至每日必不成少的功课时候,高凤姬都是神不守舍,弹着念着便身不由己的走神,等思路拉返来时,面前漂泊着的,老是他那张笑嘻嘻的俊脸;平常两三个月才见一次的许知远,越是几近每天都要召见,不为别的,只为从这位老臣嘴里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楚凡要她死,高凤姬也是甘之如饴的――哀莫大于心死,既然不能嫁与他同他琴瑟调和,那还不如死在他手中,让他在将来的日子里常常想到本身便充满了惭愧和懊悔,于愿足矣!
肩头那只大手已经游走到了她矗立的淑乳旁,沉迷此中的高凤姬蓦地惊觉,她不由得嘤咛一声跨前一步,抱着胸脯低声道,“郎君其成心乎?如成心,妾当自荐床笫,然周公之礼不成废……若偶然,何如轻浮于我?……毒酒一杯,甘心自领!”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大力拖着转过了身子,被楚凡紧紧抱在了怀中,耳边响起了让她如醉如痴的一句话。
任凭许知远磨破了嘴皮,倔强的耽罗星主到头来还是没低头,只派出了金如、玉如两个丫环代表本身插手楚凡的婚礼――她实在不想让本身在那么多人面前演戏,更担忧本身因为情不自禁而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