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是要来拿谁？
腹诽归腹诽，活儿还得好好干，两个大子儿呢，够买半升白米了！
“他曹婶，你这都是甚么呀……公子都说了，那边衣服鞋袜甚么都给发，满是新的，你说你还带这些褴褛干吗？白占处所！”葫芦口上楚家阿谁名叫赵海的伴计一边保持次序，一边和其中年女人闹着磕，他的话却让这些渔民的耳朵一下立了起来――甚么？衣服鞋袜白给？还满是新的！
只见一大群皂隶，簇拥着两顶小轿，呼呼喝喝正朝葫芦口而来；走在最前头的，是快班的班头，腰里插着铁尺，手中托着根铁索，走得虎虎生风；皂隶身后还跟着百十号街头青皮，手中拎着各色家伙。
那推官看了眼通判手上的文书，眼睛一亮，凑到通判耳边不知说了句甚么，只见通判脸上闪过一丝滑头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楚凡，你这身契也有，船契也有，倒还罢了，只是你这很多……唔，雇工，意欲送往那边？可有……路引呀？”
那推官拱手道，“依《大明律》，略卖人丁为奴婢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通判脚刚落地，便声色俱厉地喝道。
有眼尖的渔民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站着的楚家小少爷和他的船老迈葛骠――湾子口村四周都在传，这楚家少爷这趟出海捡了个聚宝盆，随便扔点东西出来就能变出金银财宝来，都传疯了。
他这教唆诽谤的话起了点感化，在流民中引发小小的骚动，不过很快便停歇了――这群流民中，前次做工的女人们是骨干，那里教唆的动。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递到了通判手上，不但有船契，乃至连包含登州在内的各地路引都有。
老渔民见势不妙，调转船头就朝私港里划――为了两文钱蹲大牢可分歧算。
清空了渔船，老渔民摇着橹返回葫芦口，还没到呢，就听远处一阵吵嚷声，伸长脖子一看，祸事啦。
那通判指了指“金凤”号，又指了指那群呆立不动的流民道，“你勾搭西夷，贩我大明子民为奴，眼中可另有国法吗？”
乱哄哄的葫芦口上，几百号辽东流民或是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或是挑着不知装了些啥的担子，乃至有人还推着快散架的独轮车，在十几个楚家伴计的号召下，吵吵嚷嚷的列队等待上船。
这是一个葫芦型的小港湾，内里泊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
如何办？
“楚凡！尔可知罪？”
最大的渔船也不过丈五之长，在葫芦口外那三座小山般的大船前，就如同蚂蚁普通了。
“既有身契，却还罢了，”沉吟了一下，那通判又把锋芒转向了“金凤”号，“可这船只如何倒是西夷的？你身为生员，却勾搭西夷，意欲何为？”
通判说完，扭头问那推官道，“严推官，私贩人丁，该当何罪？”
“我有何罪？”楚凡冷冷答复道，背动手连礼都懒得行，眼角余光扫视着那位快班班头――他倒想看看对方敢不敢当真把铁索套到本身头上。
说话间，葛骠已将一大叠身契递到了那通判面前，那通判略翻了几张后，神采更加丢脸了――他只晓得楚凡在招人，却不知蔡知府早已将招人的首尾摒挡清楚了，以是才吃了这个瘪。
路引轨制早就名存实亡了，谁会想到弄那劳什子呀；再者说了，牛岛也用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