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道:“纸包不住火,既然当初四堂妹选了调拨陈家女人来闹,就该做好被惩罚的筹办。”
重瑞风进她屋里以后,神采变了变,却还是坐在她身边,可贵和顺地欣喜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明天的事儿是个不测,不能怨你没护住孩子,谁也没想到那夜猫会扑上来抓人,让你失了孩子。”
骂人不揭短,族长夫人平素也不是那等刻薄人,但本日实在是被气着了。
白氏身子猛地坐直,睁大眼死死地盯着他:“你要把丽儿嫁给谁?”
王姨娘见状忙接口道:“夫人这话可就是冤枉老爷了,丽姐儿但是老爷的亲骨肉,他天然是探听过了才把人嫁畴昔的,我那堂弟固然是个痴儿,但也晓得心疼人,王家上高低下都恭谦有礼,待人驯良,我堂婶也是个知冷热的,丽姐儿嫁畴昔天然是有福享的。”
白氏仍旧直直地盯着他的眼,攥着被子的手指根根泛白,声音透着几分浮泛的锋利:“到底是那户人家?”
实在她如果去求晏和,他一定不肯应下,只是她凭甚么为了重柔去让晏和劳心劳力?
重岚随便瞧了她几眼,重柔此人她晓得,如果没有好处,才不会费这般大力做戏,便微浅笑道:“堂妹有甚么事儿就直说吧,何必这么东拉西扯的。”
重柔咬了咬下唇,一脸荏弱无助,配着她面上的盛饰,倒真有些不伦不类的:“不瞒堂姐,家里公爹当初刚上任就受了惩罚,累的夫君他迩来宦途一向不顺,返来总拿我出气,我想着如果能在宦途上帮他一把,在夫家也能得些看重。”
重瑞风捻须笑道:“是一户面子人家,家里财帛颇丰,并且又在我们县上,你如果驰念,随时都能去看望。”
重柔拧了拧帕子,眼眶微微泛红:“本来明天是堂姐大好的日子,我不该提这个的,可堂姐也晓得,我嫁畴昔之前犯了些小错,嫁畴昔以后陈家就不待见了,你堂妹夫更是见天儿地拿我撒气,动辄就找些姬妾喝酒作乐,连我的院子都没进过几次。”
重柔神情俄然一黯,用绢子揩了揩眼角:“都是面上的风景罢了。”她是把做戏的妙手,演起悲情戏来比台上唱戏的都要情真意切。
王家里尚未结婚的男丁不就剩了阿谁傻子,她身子往前倾,一把攥住重瑞风的手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老爷,她说的但是真的?”
她话还没说完,重岚‘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嘲笑道:“你倒是心大,说拉拔一把就能拉拔一把,觉得衙门是他开的吗?!”
族长夫人淡淡道:“王家婶子到底是客,该讲究的端方还是要讲究的。”
她说完就探手去扯重丽袖子,重丽猝不及防被拽住胳膊,她咧嘴大笑道:“哎呦,六姐儿的模样愈发好了,身子也窈窕了很多,都成了大女人了。就是打扮的太素净了。”
重岚吃了个蟹黄饺,漫不经心肠道:“那里的话,堂妹嫁了个簪缨世家,世代书香,家里父兄都为官,子侄也都是有出息的,我才是恋慕得紧。”
她说完就要拔下头上的金簪硬给重丽带上,女人家可不能随便收人家东西,重丽身子今后退,一边坚辞不受。
围着桌子坐的世人都窃保私语,用挖苦地目光瞧着王老夫,饶是她这般丰富的脸皮也抵受不住,终究垂下头不敢再谋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