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福嗣暗自嘲笑,抚须问道,“养寇?莫非你还筹算悠长留在中原,留在通济渠?”
若东征赢了,情势一边倒,保守权势岌岌可危,齐王也休想东山复兴,反之,若东征受挫乃至失利,保守权势和齐王便有了逆转危局的机遇。困兽犹斗,恰是冲着这丝机遇,齐王才在以韦氏为首的关陇本土保守权势的支撑下决然冲出了东都这座樊笼。
“拥兵自重?”韦福嗣慢条斯理地问道,眼里不易发觉地掠过一丝惊栗。此策不是没有想过,但在中土一统、中心集权政治大环境下,拥兵自重划一谋反,实施难度太大,且结果太严峻,除非政治环境变了,不然还是不要玩火**。
这个战略给了大师相互操纵的机遇,至于可否实现各自的目标,则要看大家的本领,还要看谁能博得彼苍的眷顾,风险与机遇并存。如果山东人实现了目标,中土分裂,盘据称霸的齐王一定就不能具有半壁江山,反之,若齐王胜利了,理所当然担当皇统,保持中土的同一大业。总而言之,只要齐王始终掌控好机遇,始终掌控局势的生长,必能让本身的好处最大化。
李风云也笑了起来,“若想养寇,当然要去烟尘四起之地。”
“客岁的惨败,实际上就败在你们的自傲上,你们以为虎毒不食子,圣主不会与他的政敌‘默契,地联手夹攻,成果如何?此次也是一样,只要齐王出京,圣主必将再次‘默契,地共同你们的敌手,置齐王于死地。”
韦福嗣沉默不语,但心中已有定夺。
齐王只要分开通济渠疆场,跳出政敌的圈套,那就是龙入东海,虎放南山,乘着圣主和卫府军远在辽东交战之际,飞速生长,进步气力。气力大了,才有资格与圣主还价还价,才气更好的保存下去。但风险一样可骇,一旦局势失控,在山东人的推波助澜下,演变成父子相残,那齐王便要重蹈汉王杨谅之复辙。
现在李风云的态度很明朗,他追求合作,而韦福嗣也有了合作的意向。
韦福嗣终究说话了,“如果有第二次东征,那么此次齐王出京,何尝不是一次机遇。或许,来岁齐王还能去东征疆场建功立业。”
但是,韦福嗣的满腔热血,却在这一刻冷却了下来。那丝机遇不是没有,的确有,近在面前,但比拟圣主和鼎新派们的弘远目标,齐王和韦氏即便抓住了那丝机遇,获得了呼应的好处,也不过是黄粱一梦,转眼就会烟消云散。
李风云看到韦福嗣惊奇不安,遂“乘胜追击”,“明公或许以为某危言耸听,但某想提示明公一句,你应当晓得圣主和中枢为安在西征结束不久,又迫不及待的开端东征。”
实际上齐王出京之前,也做了最坏筹算,如果走投无路,唯有仿效汉王杨谅一条道走到黑,归正都是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赌一把,或许就赌赢了。但人的心机多数脆弱,谁都不想走上死路,齐王不想,韦氏也不想,大师都不肯直面实际。明天李风云却毫不包涵地摧毁了韦福嗣心中的“幸运”,把血淋淋的实际闪现在他的面前:齐王底子就没有任何机遇,畴昔没有,将来也没有,他就是死路一条,若想博一把,唯有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