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郎将王扬与他的一个团于中午后遇敌,来敌亦是一个团,一团两百义兵,手慎重兵强弩,进退有序,非乌合之众,非散兵游勇,其所表示出来的气势足以与鹰扬卫一战。
费淮死了,撞在树干上,被一凸起的锋利短桠洞穿了身材,戳中了关键,当场灭亡。临死前,在其视野垂垂恍惚之刻,他看到一个白发大汉手里拎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刀,正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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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火大,吼怒烈火敏捷吞噬了那条逃生之路。有荣幸者冲过了山冈,向小树林疾走而去,只冲要过了小树林,他们的命就保住了。有不幸者受阻于大火,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目睹追兵簇拥而至,遂狼奔豕突而逃,但能逃到那里?最后只要跪地投降。更不幸的则是那些好不轻易冲上山冈却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的卫士们,他们葬身火海,灰飞烟灭。
“呜呜……”号角突响,跟着林中传来厉吼之声,接着一条条绊马索破空而出。
王扬再度吃惊,就是这个白发青年摧毁了夏亭、劫夺了永城和重兵船队,全歼了永城鹰扬府四团八百卫士?王扬震惊之余更感哀思,为本身的无能哀思,亦为费准哀思。费淮至死都不晓得敌手是谁,若其地下有知,恐怕当真气得要再死一次。
费淮纵马冲进了树林,保护们打马相随,风驰电挚。十几步外,两个校尉和他们的侍从也飞奔而来,蹄声如雷,烟尘飞扬。
王扬故意杀进大泽乡,但又不明此中环境,不敢冒然反击,再说贼人一个团就在身边虎视耽耽,一旦进犯受阻,堕入贼人的前后夹攻当中,腹背受敌,岂不自寻死路?恰好与费淮的鸣镝联络也因为两边间隔拉大而见效,王扬为此焦炙不安,一筹莫展。
义兵打扫完疆场,连夜撤离大泽乡,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旅帅、队正和卫士们则魂飞魄散,面对残虐的大火,面对即将被大火吞噬的流亡通道,他们顷刻健忘了统统,战阵、斗志、同心合力、刀枪弓箭十足丢弃,这一刻大家内心只要一个动机:逃命,统统人的面前只剩下了那条逃生之路。
王扬被五花大绑押到了李风云面前。
一刹时,鹰扬卫崩溃,战阵崩溃,意志崩溃,士气崩溃,“轰”一下刀枪棍棒、旗号战鼓齐齐落地,两团卫士收回了一声绝望啸叫,然后便如大水普通冲向了山冈,冲向了大火,冲向了那条逃生之路。一时候众卫士相互踩踏,更有逃亡者抡刀猛砍,甚么袍泽甚么恩德,我只要活着,谁挡我求生之路,我就杀了他。
好不轻易听到大泽乡方向传出动静了,王扬想杀进策应,贼人却主动打击了。贼人打击,王扬只好迎战,但鹰扬卫把架式一摆开,箭矢一射,贼人便顿时后撤。待王扬筹办杀进大泽乡,贼人又擂鼓打击,如此几次,硬是把王扬和他的一个团拖住了。
陈瑞面露嘲弄之色,指指王扬,“不若请王郎将辛苦一趟?”
叛贼不剿,通济渠安然没有保障,必会影响到东征大计,而贼势生长速率之快远超想像,叛贼气力之微弱也远非常人所想。今永城鹰扬府在追剿叛贼过程中,鹰扬郎将费淮阵亡,鹰击郎将王扬失落,四个校尉阵亡两个,失落两个,四个团八百鹰扬卫也已全军淹没,由此导致通济渠在谯郡境内的水道落空了庇护,情势已万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