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大难临头了。”主薄苦叹,绝望至极,“反贼,他们都是反贼,他们攻占了县城。少府,我们完了,我们性命不保了。”
澹台舞阳骇然心惊,顿觉头晕目炫,跟着面前一黑,一头栽倒。
俄然有一天,山城的安好被一支仓促而来的军队突破了,就如一块石头扔进了安静湖泊,荡起了层层波纹。
澹台舞阳举手禁止了主薄的话,接着诘问道,“哪个鹰扬府?因何而来?是不是临时过境?”
“不若将计就计。”段纶笑道,“张须陀要决斗,那便遂了他的心愿,给他一场决斗。”
“王薄、孟让若想再杀回齐郡,就必须与张须陀正面作战,从张须陀的阻击中杀出一条血路。”段纶说道,“夏季已经来了,王薄、孟让缺衣少粮,军心涣散,不是张须陀的敌手。”说到这里,段纶停了下来,踌躇着,欲言又止。
帐帘翻开,阳灿烂目,澹台舞阳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再展开时,映入视线的霍然是一杆顶风招展的大纛,但那不是大隋王国的赤红大纛,也不是卫府军的黄色大纛,而是一面玄色大纛,纛旗正中,一个红色虎头正伸开血盆大口,仰天吼怒。
假少府带着几个真掾属,备了一车礼品,仓促出城相迎。
“某和你们为安在此?”澹台舞阳指了指帐篷,再次诘问。
段文操没有答复,如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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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府还算有几分胆气,也有几分眼力,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走到军官们面前,停在了白发年青人数步开外的处所,然后躬身一礼,也不起家,就那么弓背哈腰,眼睛盯着空中,滚滚不断地来了一段欢迎辞。
段纶笑了起来,“叔父刚才大怒,某还觉得叔父被他骗了。”
假少府脸都吓白了,但悔之晚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风云带着一群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在两队卫士的扈从下,耀武扬威地直奔城池而去。
李风云主动走到假少府面前,酬酢客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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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臾人一看这步地就很严峻,内心情不自禁地涌出几分迷惑,这支军队如何在城外布阵了?不是说临时过境吗?既然临时过境,为何摆出一副攻城的架式?迷惑归迷惑,面对成百上千全部武装、黑压压一片黄色戎装的鹰扬卫,内心发虚的颛臾人严峻地几近喘不过气来,只想着如何乱来过关,把正醉倒在船上的澹台少府给保住了。保住了澹台少府,也就即是保住了他们本身。
颛臾人不晓得本身的县令,只熟谙澹台少府,而澹台少府醉心于山川之乐,只顾本身清闲安闲,不问尘寰俗事,不经意间,官民之间便暗合了“道法天然”之法则,山城一片安好、调和,如世外桃源般得意其乐,其乐融融。
徐十三走到李风云面前,附耳低语。
义兵分开南武城的时候,特地“聘请”了熟谙颛臾城的里正。这位里正就站在军官们的前面,他一眼就认出了假少府,当即鉴定真少府十有**又醉倒了。徐十三当即把这一动静奉告了李风云。李风云笑了起来,固然之前已经估猜到攻打颛臾城的难度并不大,但如此轻而易举,还是让他很高兴,同时对那位整日喝得酩酊酣醉的澹台少府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