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笑容更盛,“知世郎,王薄。长白山前知世郎,纯著红罗绵背裆。辅公祏,杜伏威,你们是知世郎王薄的兵。”
杜伏威和辅公祏只是王薄帐下的小标兵,所知非常有限,但即便如此,还是给李风云等人供应了有关齐鲁地区的最新局势。
接下来便是连续串让人魂飞魄散却又欣喜不竭的遭受。究竟胜于雄辩,目睹为实,耳听为虚,只要让杜伏威和辅公祏亲身去打仗义兵将士,去聆听军民夫杂役们的陈述,去看看随军将士们的家眷族人,他们才会信赖这不是从彭城北上的徐州卫府鹰扬,而是一支从谯郡芒砀山杀出来的义兵。大师同为义兵,高举的都是反隋的大旗,仇敌都是官府和卫府鹰扬,那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既然大师都是兄弟,那当然值得信赖,能够畅所欲言。
李风云在大帐里看到了两个少年。一个是这群牧羊少年中年纪最大的,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个子较高,身材削瘦,神情惶恐,看上去脾气外向而胆小。另一个少年要小一些,是这群牧羊少年的头头,长得很结实,言行举止老成慎重,即便站在军中大帐里,面对杀气腾腾的鹰扬卫士和威风凛冽的李风云,也强自禁止着内心的害怕,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其色厉荏苒的神采上虽难掩稚嫩之气,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得不慎重对待。
两个卫士飞奔上前,踹翻少年,举刀便砍。
但在博城和巨平、梁父之间,不但有汶水,另有亭亭山、徂来山和梁父山,这些山川再加上散落四周的大小城池,鲁郡官府和鹰扬府只要投入充足兵力,便可构建成一道坚固的防地。
陈瑞及时喝止。徐十三也冲着两卫士眨眨眼,表示适可而止,恐吓一下也就行了,莫怕人吓坏了,适得其反。
“王将军和孟将军现在那边?”韩曜俄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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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脸上的暖色垂垂散去,代之以浅含笑容,眼里的杀气也垂垂淡去,代之以匪夷所思之色。
肥胖少年倒是吃惊地望着李风云,目露惊骇之色,仿佛目睹所见,是个吃人的白发恶魔。
帐内堕入长久的沉默。
李风云正在相候,看到两人出去,笑着问道,“两位另有甚么疑问?如有,某可代为解答。”
那少年楞了一下,随即厉声吼怒,“俺便是杜伏威,你这厮要杀便杀,啰嗦个鸟。”
“俺说,俺说!”肥胖少年惶恐至极,张嘴疾呼,“莫要杀他,俺说。”
“我们南下探查军情时,雄师已超出泰山,到达汶水。”杜伏威固然看不透李风云的“深浅”,但却能一眼看出韩曜、陈瑞和袁安的贵族身份,毕竟出身高门读过书的人,与大字不识的贫贱者或者杀人越货的盗贼,在言行举止上还是有必然辨别,是以杜伏威对韩曜很恭敬,对其所提的题目也详确答复,“某和阿兄,另有其他几个兄弟,已经南下十天了。据某的估猜,王帅和孟帅能够正在汶水一线与官军厮杀。”
辅公祏和杜伏威连连点头,大礼参拜,并据实相告。
两人的确是王薄的帐下标兵。王薄是齐州豪望。数月之前,借着大河大水众多,百姓受灾,官府因一心筹办东征而疏于赈灾,导致天怒人怨之际,与同郡豪杰孟让占有齐州境内的长白山,举兵造反。长白山间隔章丘很近,几十里路程。杜伏威和辅公祏均是章丘一带的土地痞,因为偷鸡摸狗遭到通缉,走投无路,遂上山插手了王薄的义兵。齐州郡丞张须陀目睹局势危急,在没有征得东都同意的环境下,决然开仓放粮,施助哀鸿,由此博得了民气,获得了部分处所贵族的支撑,并命令征召青壮,募民为兵,结合齐州鹰扬府,剿杀长白山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