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昂首看了她一眼,目露挣扎之色,但旋即规复安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究竟上两边谁也没有叛变谁,只是所处阶层分歧,态度分歧,固然有共同之欲望,但这类欲望交叉在一起的时候,却嬗变成了一场恶梦。
李风云听到了报警号角声,模糊约约透过津口方向的火光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眼里顿时杀气暴射,嘴角处更是暴露一丝鄙夷的笑纹。
健马疾走,轺车轰鸣,白发长吼,一行人如吼怒猛虎,冲出了樊笼。
翟让望着颓废的徐世勣,感同身受。实际上贰内心的落差更大,他是式微贵族,曾胡想重振家属,但事违人愿,他不但未能重振家属,反而把家属推向了灭亡的深渊,从今今后的他,只能为保存而殛毙。再看看面前的白衣女子,想到她光辉的家属,显赫的权势,他的心便被妒忌和仇恨所沾满。贵爵将相,宁有种乎?为甚么崔氏就能兼并中土第一世家的位置?就能在历朝历代的更替中始终掌控着庞大的权力和财产?自魏晋以来,门阀士族紧紧把持着中土的统治权,兼并着中土的权力和财产,奴役着中土千千万万的布衣,这又是多么的不公?
“不!不冲要!”崔九大惊失容,仓猝禁止。津口方向已经设下重兵,强行打击必定带来血腥殛毙,混战当中谁能确保人质的安然?“向西,向西转,由白马山转道灵昌,某确保你们安然进入水路。”
一行人方才转向,就听到从河堤大道上传来霹雷隆的马蹄声,明显有一队骑士正风驰电挚而来。
“勿要聒噪!”李风云怒声吼道,“出了城,某便堕入包抄,你觉得某一无所知?你若想保全人质,就叫四周伏兵十足撤走,或者护住马车,奔驰三十里,然后某走某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光道。”
算了,事已至此,意气之争毫偶然义,既然已接受辱了,性命又被这帮恶贼所挟,那就干脆“共同”到底,最起码能救回一个完整无缺的十二娘子。
李风云置若罔闻,只顾催马疾走。现在他已在前车舆上站了起来,曲腰弯背,满身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充满了无穷力量。跟着马车速率的加快,颠簸的越来越狠恶,他的满头白发在厉啸暴风的吹拂下漫天飞舞,狂野而彪悍,给人一种激烈的视觉打击。
“大郎,存亡时候,你还胡思乱想?”单雄信看出了白衣女子的险恶用心,俄然厉声暴喝,“若没有白发兄弟,你我早已身首异处,那里另有一线朝气?”
困兽犹斗,李风云决不会束手就缚,他的血腥殛毙能够会激发一场惊天风暴,而这场风暴能够会摧毁数以千万计的无辜生灵。
徐世勣缓缓昂首,目光决然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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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禁止得了阿谁恶魔?”白衣女子嗤之以鼻,鄙夷说道,“若你能禁止他,还能让儿的内府血流成河?”
“徐大郎,你叛变了儿。”白衣女子俄然说话,怒不成遏,“你这个无耻的逆贼,儿不会宽恕你。”
李风云肝火更大,冷森森的吼道,“你若再聒噪,某便毁了她的脸,砍了她的腿,不但让她生不如死,还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崔九大怒,咬牙切齿,“逆贼,有朝一日若栽在某手上,某让你生不如死!”
翟、单、徐三人相互看看,目露惊色。非论劫狱战略如何改,最后流亡的线路都是由白马津上水路。徐氏是大河南北的水上“霸主”,只要上了水路,那便是天高任鸟飞,重获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