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子站了起来,把信递给了崔九,然后走到窗边,举目望向堤岸。堤上柳枝摇摆,柳叶落尽,一片萧瑟。一群黑衣人站在吼怒的北风中,黑氅飞舞,模糊看到藏于此中的横刀弓矢。十二娘子黛眉轻蹙,眼中掠过一丝鄙夷。徐大郎的胆量越来越小了,这么点小事,却如临大敌普通,竟让家中佣奴带着兵器一起飞奔而来,莫非我崔氏当真沦落了,这河南空中上另有人敢捋我崔氏之虎须?但就在这时,一个白发疯舞的彪悍身影俄然涌入她的脑海,闪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成遏止地气愤起来,恶贼,这世上,只要你敢捋我崔氏之虎须,欺辱我崔氏后辈,好,现在你奉上门来,儿岂肯放过你?儿必然要杀了你,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崔九沉吟很久,问道,“徐家阿谁孽子,是否可靠?”
十二娘子迫使本身沉着下来,思考一番后,又把这份密信看了两遍。崔九站在一旁,目露迷惑之色,不晓得徐世勣送来的这封信上到底写了甚么奥妙,让十二娘子惶惑不安,心神不宁。
过了大河,十二娘子找到崔九,请他就近寻一处徐氏船埠,传出讯息,崔氏要见徐世勣。
“正有此意。”崔九嘲笑,“只是另有效处,且留他一颗头颅。”
崔九看完信,神采阴晴不定,不知是思疑信上内容的实在性,还是被信中的内容所震惊。他低头思虑了半晌,旋即展开手札又看了一遍,然后便把手札放到结案几上,负手于后,绕着案几缓缓踱步。
固然山东贵族个人为了重新崛起,不得不支撑天子鼎新,不得不帮忙天子打击以关陇贵族个人为主的保守力量,但一旦山东人把握了朝政,一样会成为停滞鼎新的保守力量。对此天子和鼎新派心知肚明,鼎新真正的阻力,就是朱门世家,就是贵族个人,以是,在山东贵族个人成心识地操纵“鼎新”来打击关陇人的同时,天子也在操纵“鼎新”蓄意挑起山东人和关陇人之间的斗争,让贵族们自相残杀,而天子和鼎新派们则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九叔,刑徒所言,与大人的忧愁,很有附近之处。倘使将来的局势当真如大人所瞻望,那么,我们理所当然要操纵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