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弘升心花怒放,他最担忧最惊骇的事,自出征以来就始终覆盖心头的阴霾,俄然间一扫而光。
李子雄望着沾沾自喜的韦福嗣和李善衡,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是否想过激愤安东的结果?”
韦福嗣一听就晓得李子雄的企图,当即问道,“这是闻喜公(裴世矩)的要求,还是白发的建议?”
李子雄哈哈一笑,看看韦福嗣,又看看李善衡,眼里暴露一丝怜悯之色,“你们战死疆场,对齐王是个不成接受之丧失,但对圣主来讲,却乐见其成。”
现在李子雄的小我好处与安东的团体好处紧紧捆绑,安东的底线就是李子雄的底线,李子雄要争夺东征的胜利,要保全将士们的性命,而齐王、韦福嗣和李善衡等人政治好处至上,为了政治好处疏忽安东将士的性命,置东征胜负于不顾,这触及到了安东的底线,超出了李子雄的底线,李子雄出离气愤了。
李子雄的公开威胁,让韦福嗣、李善衡霍然变色,勃然大怒。
韦福嗣大笑,讽刺道,“激愤安东又如何?莫非白发还敢公开对抗齐王,公开打圣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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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雄忍无可忍,只好公开挑了然两边底子冲突地点。
这是阳谋,打得李风云和安东军毫无体例,而圣主和东征统帅部因为对齐王私行北上扶余做出了悲观判定而双双“沉默”,这即是变相帮了齐王一把,导致安东内部冲突跟着战局的高速生长而敏捷恶化。
四月三十,齐王、李子雄率军到达海内城。
行迹泄漏,战事狠恶,这都在崔弘升的预感当中。如此大范围的深切敌境的长途奔袭,底子不成能悄无声气地杀到平壤城下,安东军迟早都要透露,只不过透露得越晚,仇敌的反应就越慢,安东军对平壤的进犯就越是无益。
以是李子雄的态度很明白,齐王能够止步了,能够在海内城暂作休整,一边察看火线战局,乘机而动,一边等候李浑和安东后续雄师的到来,如此进退无忧,对两边都无益有害,可保万无一失。
李子雄暗自苦叹。他既然压服不了韦福嗣和李善衡,也就不成能劝止齐王,因而不得不当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如此一来,两路夹攻平壤之势已成,卫府东征雄师已具有强渡鸭绿水之前提。
齐王不肯兑现承诺没干系,但不能出售飞狐留守军团,如果不是李风云早有防备,预留背工,必定会被齐王这背后一刀砍得鲜血淋漓,而现在齐王更是变本加厉,追着安东“痛下杀手”,这题目就严峻了,毕竟李风云不是一个长于之辈,当年他一介秘兵,都敢直接与宇文兄弟为敌,挑起榆林风暴,更不要说现在他称霸一方,背后另有裴世矩的公开支撑,实在力之强就连宇文述都顾忌三分,更不要说“四周楚歌”的齐王了。
“这是某的建议。”李子雄慎重其事地说道,“还请当阳公和文城公从大局解缆,细心衡量,切莫因小失大,自取其祸。”
崔弘升当即赶赴乌骨城下,向正在围城的右候卫大将军郭荣和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汇报这一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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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雄带了六个步军团,此中韩世谔已带着虎贲、风云和豹骑全军先行渡河东去,间隔李风云和选锋军最多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以是李子雄并不焦急,他最焦急的是齐王如何办?是跟着雄师队一起渡河东进,冒着极大风险深切高句丽要地作战,还是留在海内城静观其变,力图在最安然的环境下获得最大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