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邑见状,不满地打断了他,“你莫要胡搅蛮缠,听段三说闲事。”
被称做老贾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苏筠,毛都没有长齐,你也学着别人护主了。”
大门敞开着,里头闹哄哄的。
贾参军摇了点头,指了指一旁吃着肉的苏邑,“你让一个匪贼的儿子不提打家劫舍,就像不要一个落魄王爷提他爹一样,那是不成能的。”
老贾皱了皱眉头,“这不像你啊!只要你欺人的份,旁人那里打得过你。”
“如果段三你想用美人计,我都毫不踌躇光着膀子就上了。我倒是想主动反击,可我没有虎符,谁会听我号令?”
分开这个巷子,拐了两个弯儿,便到了一处单门独户的宅院门前。
“三娘吃面不,我新做浇头,你替我尝尝,可还差了些甚么?”
“你这是兵行险招,祈先生能同意么?万一……我是说万一……”
段怡好笑的摆了摆手,牵起了朝风,“走了走了!”
“既然这场硬仗迟早要打,不如先杀一些算一些。不要脸的人才气取胜,要脸的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的吃下这个闷亏。”
男人将手中的草儿一吐,快步上前接过了段怡手中的肉,嚷嚷道,“隔得老远闻到肉香,便晓得段三来了,还愣着做甚么?还不给我们相爷的孙女抬肩舆去!”
段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脑筋里能想点旁的么?”
四周的小贩们都笑了起来。
段怡见他焦急,笑了笑,偷偷拿出了一个伶仃的荷叶包,递给了苏邑。
“东宫被废,三皇子同五皇子的职位,与此前不成同日而语。之前他们没得争,对于剑南能够缓缓图之。可现在不一样了,谁先拿下这一城,谁就增加了一枚入主东宫的筹马。”
“又给落魄小王爷吃独食,段三你也太偏疼眼子了!”
老贾翻开了荷叶包,军爷们一哄而上,上去吃肉去了,唯独苏筠不拢边儿,围着段怡说了起来。
“他们都说你要嫁人了,搞不好要嫁王爷!王爷有甚么了不起的,我之前也是个王爷,也没有见生出甚么三头六臂来。使公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时候,天不亮就能回锦城。”
“吃完肉喝完酒,有一票大的,干还是不干?”
摆布这几日工夫,她该摸清楚的,都已经清楚了个大抵了。
段怡伸手从苏邑翻开的荷叶包里,拿了一坨卤肉,嚼了一口,又接过贾参军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再说了,如果他们心机正,不去截杀,那我们也无敌可杀不是么?”
“三娘有些日子没有来了,传闻你祖父返来了,还兴要你出来不?”
姓陈的老夫,又哈哈笑了起来,“啷个会吃白食?老夫我不敢去青云巷讨钱,但我敢去找老贾讨钱!”
贾参军闻言大骇,他快步的走进了屋子,见段怡跟了出去,方才抬高了声音又道,“小姑奶奶,外头门都没有关,你如何就在院子里提及如许的大事来了。”
贾参军双眼冒出了精光,他搓了搓手,冲动道,“干甚么?打家劫舍?还是占山为王?”
太子被废,可天子并非只剩下两个儿子。
贾参军瞪了苏邑一眼,倒是当真端庄了起来,“你说。”
以稳定应万变本领上上策,可都城的动静一来,这摊子水就像是被人用大棒子搅合了一遍似的,湖面泛舟立马变成了激流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