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这个巷子,拐了两个弯儿,便到了一处单门独户的宅院门前。
“又给落魄小王爷吃独食,段三你也太偏疼眼子了!”
“你将我外祖父即将回城的动静放出去,说清楚他是接了明睿一道儿返来。边城敌军虎视眈眈,剑南军没法脱身回锦城,只要小队人马相护。”
贾参军闻言大骇,他快步的走进了屋子,见段怡跟了出去,方才抬高了声音又道,“小姑奶奶,外头门都没有关,你如何就在院子里提及如许的大事来了。”
“苏邑说得对,内宅没有甚么好的,我倒是想做个承平孙女,那里晓得,个个都叫我不承平。再这般下去,指不定就要被人卤了,当这肉打包送出去了。”
“你这是兵行险招,祈先生能同意么?万一……我是说万一……”
贾参军咬了咬牙,“你把我当甚么人了?我是那种朴重到舍不得诱敌的人么?我明显就是那种卑鄙无耻到使公恨不得一脚将我踢飞出剑南军的人。”
太子被废,可天子并非只剩下两个儿子。
段怡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不吃不吃,他日再吃!本日个要看老贾去,没得肉他是要把我赶出门去的!”
“三娘吃面不,我新做浇头,你替我尝尝,可还差了些甚么?”
老贾皱了皱眉头,“这不像你啊!只要你欺人的份,旁人那里打得过你。”
段怡好笑的摆了摆手,牵起了朝风,“走了走了!”
苏邑见状,不满地打断了他,“你莫要胡搅蛮缠,听段三说闲事。”
四周的小贩们都笑了起来。
段怡摇了点头,“没有万一。他们带了多少人马来,你这双眼睛,盯得清楚。想要偷偷运人进锦城,那也不是一日之功。”
苏邑接过一瞧,顿时乐了,他双目亮晶晶的,像是落入了星光。
老贾翻开了荷叶包,军爷们一哄而上,上去吃肉去了,唯独苏筠不拢边儿,围着段怡说了起来。
“吃完肉喝完酒,有一票大的,干还是不干?”
以稳定应万变本领上上策,可都城的动静一来,这摊子水就像是被人用大棒子搅合了一遍似的,湖面泛舟立马变成了激流勇进。
贾参军瞪了苏邑一眼,倒是当真端庄了起来,“你说。”
大门敞开着,里头闹哄哄的。
酒旗之下,一个穿戴青色短打的老夫,笑得最是大声,“今儿个谁都莫跟我抢,老贾最爱喝我家的青稞酒,吃我婆娘卤的肉。三娘还是老模样不?”
“再说了,如果他们心机正,不去截杀,那我们也无敌可杀不是么?”
“如果能够不流血,谁想拿命去搏?固然现在面上还没有撕破,但是你我心知肚明,从我母舅死的那一日起,我们剑南道就不成能被任何人拉拢。”
“他们都说你要嫁人了,搞不好要嫁王爷!王爷有甚么了不起的,我之前也是个王爷,也没有见生出甚么三头六臂来。使公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时候,天不亮就能回锦城。”
“东宫被废,三皇子同五皇子的职位,与此前不成同日而语。之前他们没得争,对于剑南能够缓缓图之。可现在不一样了,谁先拿下这一城,谁就增加了一枚入主东宫的筹马。”
“那日段家回籍,我都瞧见了,啷个那么多人啊!像玩龙的似的,把我娃儿都吓哭了!”
“动静刚到青云巷,他们恰是喜昏了头的时候。等祖父明日进城,再想刺杀便不轻易了,换我是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