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隔了这么些年以后，特别前几年带着怜儿去看老爷子的时候，有一次老爷子跟我说了些话，他说他感觉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估计这个刺史在当个几年的，也算交了差，本就感觉有些对不住徐将军当年的提携之恩，尸餐素位的事不肯意做，早点退下来，让能者上去。
特别在陈铮南下之前，西夏缺人到无人扛旗的寒酸程度。
江城一事突发，实在也给了秦晨一个机遇，人往高处走，秦晨天然也是这般讲求，秦家的招牌在璧城倒是清脆，可放在长安，还是有些不值一提，这十多二十年的冬眠，倒不是说要在长安跟人斗个你死我活，求个安身之地就好了。
李秀月不算书香家世，但是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几分官腔，再者又说和秦晨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早就晓得他的意义，白了一眼说道：“甚么叫我家老爷子，不就当年没给你个县令位置，至于念叨这么些年？”
李秀月点了点头说道：“退下来也好。”
李秀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轻声抱怨道：“还美意义说，如果不是你心急火燎的赶路，怜儿会吃这车马苦？”
秦晨又是安稳说道：“不过想来也就宦途到了头，性命应当无虞，你放心，陈铮就算卸磨杀驴，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更加不会在老爷子头上悬刀。”
妇人悄悄嗯了一声，怀中小女人扭了一下身子，她也不敢再说话，用手给她遮着排泄去的阳光，将头靠在身边男人肩上，闭眼畴昔。
秦晨这些年虽没当官为仕，却不成制止的和这些人打交道，再加上秦家车马行时不时也会跑几趟金陵，动静方面还算通达，想了一会说道：“老爷子算是最早跟陈铮的那批老功臣了，年前时分金陵就杀了个尚书，威慑群臣，虽传闻是因为给徐将军的子嗣出头，但这个手腕实在是寒心了点，再者前些日子金陵又撤了好几个朱紫大官，除了金陵的几位，另有很多本来的越地官员，想来是要在朝堂换血了，金陵那些人慌乱一片，如果凉州再杀几个当年的从龙功臣，西夏就真的风雨飘摇了，再者老爷子在凉州这些年兢兢业业，又没犯事，这官啊，做到老爷子这个程度，无过便是功，老爷子这些年运营凉州，跟士族干系没有和缓多少，可好歹赚了很多民气，为了一件任谁都措置不下的漂渺事，就直接拿老爷子的头去赌住悠悠之口？就不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而本年事渐长以后，秦晨仿佛也是晓得了李怀的苦心，虽说再没提起宦途一事，但也会拿这事当个话题说道几句，只不过怨气不重，不轻不浅罢了，因为虽说与宦海无缘，但刺史的官帽在那，走马行商的秦家都有触及，就连凉州一些小官小吏的，见到秦晨，也得客气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