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像是没听到普通,提剑前行,本来青衫被雨水浸润,胸前大块污红血斑伸展开来。丁洪见状收回击,看了眼刘余,又朝背后得力部下给了个眼色。
嘉安四年夏,十五日,有雨,地官初降,定人间善恶,有血光之灾,忌远行,宜诵经解灾。
很多时候,她感觉这一幕有些像伶人,现在是她的时候,而他只是去了幕后,画着妆,等会就回上来,带她分开。
徐江南脸上笑意森然。“你说谁是狗-娘养的?”
刘余先前只是愤恚,听到这里有些丈二摸不着脑筋,本身并没有欠他什物。只是见到当家的如此姿势低下,也不好发作,兀自按下内心情感。
清月寨寨门上值守的喽啰见状,喽啰头见到竹掌柜,感觉奇特,领头的问了句黑话,见二人不该,皱了皱眉,心有不详下便叮咛部下二人拦住,他则回身入寨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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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竹芷青,她不像沈涔对于李闲秋的一见钟情,她自小是景州那边的书香家世,父亲是个峻厉夫子,而被她沉了江的男人便是她爹的门生。在那群肄业士子中,文赋并不出彩,长相也不出众,更不是鹤立鸡群的那种,但比起其别人的含蓄慎重,他就明目张胆很多。
而后一发不成清算,薄情的人不是没故意,只是动情起来便是山无棱的断交。
傍晚当中,山风携着凉意入山,树影婆娑,细雨渐起,山道上一男一女,男的牵马,女的一袭绿衫,青丝倾泻而下,再配上这满目叠嶂的背景,好一对神仙眷侣。
门内百数凶汉握刀而立杏黄旗下,丁洪一身黑衣为首,手提横刀,刀柄系有红色方巾,雨滴顺着刀身低下,一片片寒光凛冽。
她撑起徐江南用来装模样的破伞起来,纤眉淡淡,脸颊上并没有豆蔻女子的稚毛,细光光滑,特别是喝了酒以后,摇摆的风情中又有些娇憨神韵,时不时哼上几句小曲,不是荤腔,正端庄经的小轩窗,正打扮的这类。
徐江南不急不缓,一手扶着已经气机全无的喽啰,将刀身渐渐抽出,而后一掷。见势不妙逃窜那位一声闷哼,被大刀钉在清月寨大门上,刀柄颤抖,仿佛蜂鸣,胆怯逃窜的喽啰抽搐几下,也不在转动。
另一个见到此景,吓得愣了小会,当即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将大刀顺手一抛便往寨子里跑去。
这清月寨的喽啰固然说职位低下,但好歹也是手上沾过性命的,下起手来涓滴不含混,转眼间便不到十来步的间隔,前头那位一刀劈下,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于乱世里长安,处安良处起波澜。
徐江南脚步一转,侧身躲开,揽过刀身,膝盖半抬,顶在肚腹处,先冲上来的小喽啰当即弓身如虾,面露痛苦神采,徐江南也不疲塌,再一手刀砍在手腕处,骨骼断裂的声音顿时响起。小喽啰吃痛之下,眼角青筋暴起,大刀脱手。
徐江南虽说得了场李先生的人缘,入了五品,但毕竟人寡,比不上清月寨人多势众,瞧见刘余这暴虐一剑,倒也不避,只是用桃木剑身以掩耳之势拍向雨水。
她感觉徐江南像当年那位,不管是鼻眼五官,还是牵马行动,都像。只是他背剑匣,习武,气质上有些差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