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越洒下,千丝万缕如同最白洁的丝绸。偶有虫鸣瑟瑟,彰显林间着静宜。
只是吕羽士忧愁之余,眼尖看到前面不远的绝壁边上,一山龟缓缓匍匐,再有几分便要摔下去。吕羽士心急之下一个健步,逆着山风,衣玦贴身,在山风凌厉下,描画出完美的清癯身姿,一手遮风,一手将山龟带入怀里,然后颤颤巍巍回到山道,呼出一口气,皓然出尘。他倒是没感觉,倒是吓坏了山下的一众香客。
虽说经历过江湖磨砺,油滑很多的徐江南如何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受此一激,超脱眉眼一挑道:“有何不敢?”
……
得知答案的徐江南一言不发。
徐江南直到要分开桃花观的时候才看那封信,信上并没有字,只要一离桃花,一束青丝。徐江南闭上眼,仿佛又回到当初与小烟雨猜诗词的时候,而这也是小烟雨小时候最喜好做的事,他也正因为如此便记着了很多诗词。明显,信上这句并不难猜,一束桃花发,桃花既是君。
“前次说好给你带酒,这不黄酒给你带来了,晓得老哥们你爱这口,可惜你没这口福喽。“
老许最爱坐的木墩上有暗红污色,上面有一抹刀劈的陈迹。
下山以后,徐江南去了趟青云楼买了壶沉缸黄酒,城北的老许就爱这个,上会走的时候说好再去便给他带壶好酒。小二回身去后厅提酒的时候,徐江南悄悄听了会老茶客的谈北说南,唾沫四飞下说金陵比来又出了个使剑的大魔头,在皇城兵马围歼下,一剑破三千甲士最后逃离,还谈趣八卦道皇家逃亡在外十来年的公主,比来也回了宫。
……
小二提酒上来,听得风趣的徐江南利索给了银子,拎酒分开。
徐江南握剑下山的时候,名字荏弱像个女子的解签羽士俄然无厘头道:“桃花刚开的那天,她是一步一拜上的桃花观。”
……
解签羽士讪讪不说话。
本来正在桃花涧赏花的香客,起先看到这一幕,也是提了一口气,屏息半天。见到最后才拍拍胸口,放下心来。一寸方土知一道观,不虚此行。
跟着魏老侠客出山以后,在桃花观呆了几日,没见到仙踪不定的老羽士,竹屋内倒是干清干净,不染方尘。
比起之前,漂亮的皮郛精干了些许,肤色从本来的士子秀白暗淡些许,反而更像是军伍悍卒,习起剑来也是风随剑动,比起伶人那般绵弱有力的虚有其表,较着一招一式都是直取关键的杀人剑术。
魏老侠客闻言也是点点头,本来徐江南身上那股油滑油滑的调子他有些不喜好。
徐江南闻言第一时候便晓得这函件是谁留的,瞅着解签羽士面色确切好笑,戏谑道:“偷看了几眼?可美?”
徐江南瞧见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萧洒一剑,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内心实在痒痒。
“老哥们,当初我问你是不是和这寡居妇人有一腿,你他娘的还一本端庄跟我扯淡说没有,没有?当年色兮兮看人家屁股?现在人都没了,这俏孀妇还美意美意给你烧纸钱?”
提到解签的年青羽士,徐江南只晓得他俗名吕清,不似个男人名字,反倒像个女人的称呼,十来年前被老羽士带到山上,只教推算道法。其他的一概不知,问过老羽士,老羽士只是笑笑,只字不提。
徐江南便提着桃木剑跑到竹林,学着魏老侠的行动舞了起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从陌生到谙练,从断拍到一气呵成,只是没有魏老侠客那般的气势,天然也就没有百鸟出林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