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牌子，现在在东厂羁押。”冯保本想借机将张鲸寒伧几句，想想又不当，又道，“依老奴之见，查此类失窃案，一味的拷问终不是法，还得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窃贼。”
“那里有好转，上午又闹了一次险。”
不一会儿，便见尚仪局女官容儿领了一个侍女出去。朱翊钧一见这侍女，便是那一年在曲流馆被他铰了头发的巧莲，顿时恨不能找一条地缝儿钻出来。李太后表示让巧莲挨着她坐下，然后问朱翊钧：
冯保答：“兵士死了一个，是个哨长。叫花子死了两个，一其中年男人是打斗打死的，另一个老头儿在慌乱中让人踩死。”
“迎儿的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男的，就是太子，你说该给迎儿甚么名分？”
“小胡涂，你究竟是看还是猜？”李太后笑眯眯骂了一句，又减轻语气说道，“你既然跟娘打草率眼，娘就挑了然奉告你，迎儿有身了。”
“是吗？”李太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问道，“他已经递折子了？”
“去，把皇上扶起来。”
“你有何急事要禀？”
冯保接着说：“传闻皇上想从云南买铜铸钱，工部右侍郎钱普上本奏说不成。”
朱翊钧嘴一撅，咕哝道：“朕只是想铸些铜钱，以做宫里犒赏之用，怎的就坏了钱法？”
“可迎儿是宫女出身。”
“这事儿，着刑部措置。”朱翊钧说着，又想起明天甲字库丧失龙袍的事，便接着问，“大伴，甲字库的那帮牌子是否审出了端倪？”
“母后，儿只是一时胡涂，求您不要奖惩我。”
“实有其事。”张居正答道，“钱普曾就此事前来咨询我的定见，我说此事干系朝廷钱法，万不成轻启炉火。”
“钧儿，你看迎儿有甚窜改？”
朱翊钧认识到伤害了母后的自负，两眼噙着泪水。李太后待情感稳定后，方对儿子叮咛道：
“叫花子哄抢店铺，那就不是叫花子了，应当是强盗。大伴，你说是不是？”
“母后说的是。分开恭默室后，儿当即下旨，彻查京畿各府灾情，凡藏匿不报的官员，一概严惩。”
“元辅讲的这番事理，朕也晓得。但朕虑着两万斤铜铸不了几个钱，还不至于引发铜钞贬值。”
朱翊钧一听急了，又霍地站起来，仓促中嚷道：“这如何能够，我才一次……”
李太后一怔，旋即明白儿子把她的意义了解错了，便对迎儿说道：
“巡城御史贺维帧的告急条陈还未读到？”
“元辅不消再说，朕明白了短长。”朱翊钧终究悟出了张居正抱病进宫的良苦用心，打动地说，“处所官坦白灾情不报，是怕误了政绩。考成法有明文规定，处所官若催收赋税不力，有司必纠察弹劾。是以，这些官员为了对付考成法，保自家出息，便全然置老百姓的死活于不顾。这里头的情由，于法可商，于理难容。元辅，您说，眼下该如何措置这件事？”
“不知皇上为何有这类设法？”
朱翊钧刚说完，便见容儿又叩门求见，李太后问她何事，她答道：
一句调皮话逗得朱翊钧一乐，也凑趣儿言道：“大臣中，多数人都是吝啬相。”
一听皇上为昨日的发怒表示歉意，冯保心头一热，答道：“皇上这是说那里话，宫里头出了这大的失窃案，不要说骂老奴几句，就是动一下家法，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