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几个虎贲懦夫回声抢步出列,三下两下就把尚未缓过神来的盘丫吉两只手反剪绑了个结健结实。
“可他们是叛匪。”殷正茂吼了起来。
“说呀,是否真有其事?”
牛勇与两个帐前亲兵一块儿,把盘丫吉推到辕门右边的一根木柱上绑了,与先前绑着的吴思礼恰好成了一对。至此,众位“客人”才明白为何行辕门里头要新竖这两根柱子。
“斩!”在场军士齐齐儿吼道。
两人交上手,顷刻间就斗得不成开交,两把刀舞得像两条出水蛟龙,风驰电掣间不容歇,你来我往搏杀凌厉。大战数十回合下来,倒是不分胜负。盘丫吉本是赤手缚虎的勇猛之士,普通人能接他十数招也就不错,现在头一遭碰到敌手,久久不能取胜,心下不免烦躁。斗到酣处,他俄然大吼一声,做一腾跳之势,牛勇刚筹办跳起接招,却不知盘丫吉此招乃是虚晃。顷刻间只见他身子已经倒地,只一滚便到牛勇跟前,举刀直向他胯下刺来。牛勇心下一惊,再躲闪已来不及,只得用刀来挡,顿时只听得“当”的一声,盘丫吉的刀尖刺在牛勇的刀片上。一刺一挡两边较上了手劲,对峙了一会儿,还是不分胜负,因而又各自跳开。喘过一口气,又奔上前来再次厮杀。斗过这百十回合,牛勇对盘丫吉的刀法已大抵清楚,他善于正面进犯,主打头胸胯下三点。是以就窜改战略,专从两侧打击。只见他闪跳腾挪时左时右走位飘忽。如许避实就虚,盘丫吉应招便有些吃力。又斗了一二十回合,目睹盘丫吉想窜改局面,抡刀耍了个乌龙摆尾,诱牛勇来攻。须知这一招内里也藏了杀机,牛勇如果按常理奔向盘丫吉用心留下的右边空当,只要他一挪步,盘丫吉就会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从半空中劈下一刀,打击者就会被他劈成两半。牛勇看出这是一个夺命之招,但他艺高人胆小,竟真的猫腰举刀奔向盘丫吉的右边,盘丫吉大喜过望,顿时腾空跃起朝扑过来的人影劈下一刀,谁知却劈了一个空。本来就在他跃起的那一顷刻,牛勇早已倒地滚蛋。盘丫吉方才落地,牛勇已在他身后站了起来,不等盘丫吉回身,牛英勇地一脚踹向他的后背。盘丫吉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嘴啃泥,牛勇趁机又敏捷扑上去,猛地一脚踩住他握刀的手,盘丫吉疼痛难忍顿时松了手,牛勇就势把刀夺了下来。
“慢!”
殷正茂交代结束,闪身走进了关帝庙,牛勇拎着牛皮郛紧随厥后。
“把他推畴昔,绑了。”
“为甚么要绑你,莫非你自家不明白?”殷正茂抹掉额头上排泄的盗汗珠子,恶狠狠问道,“五天之前,是谁派人给水巖山的叛匪送盐巴?”
来人也不答话,只点点头。盘丫吉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胸口,那人惨叫一声抬头倒下,七窍流血而死。
“陈述督帅,都城邸报快马送到。”
“不是错,是罪!国朝刑典明载,贩私盐者,罪当极刑。你这位理刑的主簿,莫非不清楚?”殷正茂骂人可谓敲骨吸髓,语气刻毒不包涵面。此时不容吴思礼辩白,又接着说道,“并且你并不知错,贪婪未改。本督帅再问你,让你押运到俞大猷虎帐的粮食,为何一千石变成了八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