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却说吏部这道咨文传示明白:郧阳知府徐显谟因强令卫所驻军腾出营房创办黉舍,导致驻军叛变,遭监察御史陆庠弹劾,官降两级,谪调泰州同知;襄阳府巡按赵应元候代期间,每称疾不到衙视事,整天悠游山川吟诗作赋,颇遭物议,亦被都察院风宪官纠弹,赐与削籍处罚。这两人与陈瑞虽忘我交,但毕竟是本省部属官员,一体举勘到部黜叙,成了传闻天下的大事。作为一省抚台,本省官员出了这大的事,陈瑞仍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他哼了一声。”
“这还用说吗?”陈瑞愤然答道,“首辅葬父,合省官员都赶往江陵会葬,偏这两小我都找来由乞假不来,这还不把首辅获咎了。”
见无可禅师一脸迷惑,何心隐便解释说:“毕竟张居正与我曾经是朋友,他的父亲归天,我不前去祭奠,于友道说不畴昔。以是,前去太晖山一拜,是依托哀思,此其一也。其二,老夫也想借那一对虮蝮,给张居正一个提示。”
“为何?”
“都是馊馒头,”陈瑞没好气地接了一句,咕嘟着抱怨道,“小时候老听人家说‘吴牛喘月’,还觉得吴越之地是天底下最热的处所,来到武昌才晓得此言大谬,甚么‘吴牛喘月’,应改作‘楚牛喘月’才是。”
“西瓜嘞,不甜不要钱!”
“阿弥陀佛!”无可禅师双手合十,嘴中喃喃地念了几句经文,又道,“大抵就为这件事,你就给张居正送去了一对虮蝮。”
金学曾盯着陈瑞,一脸的浅笑高深莫测。陈瑞认识到本身说话走了板,忙改口说:
“本日户部传来的咨文就流露了首辅的心机,”金学曾说着意味深长地一笑,又道,“陈抚台,首辅投鼠忌器,你我就不存在这个题目。”
“恰是此人。”
“我?”何心隐一愣,他明白无可的言外之意,旋即笑道,“我现在弟子满天下,谁还能把我如何样?那天在江陵,荆州知府吴熙以为我在太晖山的行动获咎了张居正,竟然命令让人把我抓了起来,不到一个时候又把我放了。”
“一句话,擒贼擒王。”
“哼了一声就是记着了。”金学曾眨了眨他的小眼睛,俄然诡谲地一笑,“陈抚台,你若想能尽快调离武昌,恐怕得逛逛捷径。”
“是的。”
何心隐接着就把那日在太晖山与张居正见面的景象绘声绘色报告了一遍。
“抚台这么一问,倒叫我不好答复了,”金学曾略一思虑,又道,“这么说吧,若要拆庙,先得搬神。”
“你说,查封书院应从甚么处所做起?”
“坐坐坐,”陈瑞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这么热的天,你还要官箴面子,相互都是老熟的人,何必呢?”
无可摇点头,言道:“柱乾兄言重了,叔大当政以来,这几年民困大有纾解。老衲此次出外游方半年,倒听得很多老百姓都在说他的好话。”
“按抚台之见,首辅是公报私仇。”
“见到了,合省官员为了拍他张居正的马屁,都一窝蜂赶到江陵插手会葬,老夫也带着几百名门生,前去凑了一回热烈。”
“你们在这里纵情地喝,等我出来。”
何心隐摆出一个论争的架式,但无可并分歧他争辩,而是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是呀,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