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薄命嫁穷夫，
一听这咄咄逼人的口气，冯保当即就激烈地感遭到了李太后的凶暴，幸亏本子中没有触及他，因而从速申明：
“先念那道诈传圣旨疏。”
“冯公公头痛，原也在道理当中，但是你老徐不该该头痛啊，你应当欢畅才是。”
“这是上乘之策，如果冯公公亲手措置了吴和，外头这些官员的口，还不一下子都堵住了？”
“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再说，这类事儿又有甚么值得瞒的？”徐爵见游七还想支吾，干脆捅穿了说，“你前天是不是领着一名娇滴滴的小娘子，跑到七彩霞绸缎店里去了？听郝一标说，你一口气为那小娘子选了一二十种布料。”
“一件龙衣制造的工价银，除了莫文隆所说的衣料价，另有珠宝这一项，龙衣上缀着的珍珠玛瑙，都采自南海或者暹罗，代价高贵，衣料价比之珠宝价来，不过非常之一二。”
“通政司派人送来两道奏本，都加盖了十万孔殷的关防。”
这道本子读完，东暖阁一片沉寂，仿佛氛围都已凝固。半晌，李太后才沉重地问：
“不知太后娘娘想听甚么段子？”
“没去，”看着徐爵淫邪的目光，游七笑了笑，回道，“哪能每天去，女人嘛，只能当药吃，不能当饭吃。”
“你家老爷如何了？”
长斋一口把弥陀念，
养德斋里这时已是鸦雀无声静得出奇，两位皇太后盯着屏风入迷，摆在面前的茶水糕点动也不动。一应陪侍包含冯保容儿也都觅凳儿坐下，眼巴巴等着“好戏”收场。
“口戏？”
连续几天，因为蔡启方和莫文隆的两道本子，都城各大衙门又都处在镇静与骚动当中。大凡急本呈到御前，不须半日就得批复。但是这两道本子送出来三天，却也不见发至内阁拟票。如此“留中”之举，就让百官们生出很多揣测。首辅张居正对此事仿佛也很淡化，三天内召见了户部、兵部、刑部以及太仆寺的十几名官员，谈的都是各项赋税出入、漕运多寡、南边盐务以及北方边疆茶马买卖等财务要务——这些调查摸底，原是要为他即将推行的财务鼎新获得第一手质料。比拟之下，石缸胡同中的朱衡府邸却要热烈很多。两道急本送进大内的第二天，朱衡申请致仕的本子也递了出来。皆因他劈面听到皇上派寺人到内阁所宣的谕旨，竟倒置吵嘴说他不顾大臣面子跑到左掖门肇事，受此委曲，即便是泥塑的也忍不住了。何况朱衡是个嚼倒泰山不谢土的硬气男人，当时就气得晕死，醒来已是心中一片寒灰，遂铁下心来要去官归里。他的这个行动，引发了京官们的遍及怜悯，非论是弟子故旧，还是常白天有些过从的僚属，都一拨一拨前去登门看望，略抒愤激体恤之情。在公家场合不便言谈的腹诽之事，在这里尽可宣泄，比如说骂一骂阉党，指桑骂槐讽刺一下李太后干政之类，总之是千个罗汉千张嘴，说得老朱衡五神迷乱，身子越来越衰弱。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