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张居正 > 第七回 左侍郎借酒论政敌 薰风阁突降种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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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学曾并不直接答复,而是反问王希烈:“你那边呢?吕调阳如何样?”

“川定兄,”魏学曾拦住王希烈的话头说,“待看过这杂耍,我们再说话不迟,你说呢?”

“没有。”魏学曾抬眼看了看雅室内的富丽陈列,淡淡一笑,不无挖苦地说:“川定,胡椒苏木折俸,已经半个多月了,你竟然还敢在庙右街上宴客,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店小二脸憋得通红,更加下劲去拉,一面拉一面嚷道:“看你走不走,不走,我去楼下喊人。”

魏学曾把那枚黄褐色的小瓜子放在手心掂了掂,肯定是香瓜子无疑,便退还给胡狲,说道:“你少绕圈子,且快种去,老爷我的确口渴得很。”

“如何,他弹劾得不对?”

“小的服从。”

“既如此,本老爷就看你如何种出瓜来。”

“唔,三十郎当岁,还是个年青人,”王希烈干脆放下筷子,搓动手感慨地说,“现在的宦海,年青官员们多数都是有奶便是娘,见利忘义之徒不堪列举,这伍可知恩必报,也算是个血性男儿。”

“好嘞。”

“老爷,请您挪贵步前来一看,这里除了实心的楼板,但是啥都没有。”

“这小子是嘉靖四十二年的进士吧?”

“老爷这么性急,想必是烈酒烧焦了舌头,想吃瓜了。店家,央你帮个忙,给咱拎一桶水来。”

“他第三步棋是甚么?”

“你有这类设法本不敷怪,”魏学曾板着脸,解释说,“伍可原是吏部文选司主事,在我部下干过两年。这小子做事矫捷,很得高阁老赏识,本年初,便把他汲引发来去太原当了一个四品巡抚。高阁老的意义是让他开府建衙,在处所上多做些实事,以备今后晋升。哪晓得这家伙心高气盛,一到太原就与按院府台搞不好干系。人家都因他是吏部出去的人,背景硬,凡事都让他三分,但公开里仍少不了叽叽咕咕说些不满的话。过了一些日子,就有那么三言两语传到高阁老耳中。高阁老内心很烦,叮嘱我有空给伍可写封信去规劝,并唆使写信言语必然要峻厉。这事产生在隆庆天子病重期间。从那今后,都城局势一日比一日严峻,那封信竟来不及写,高阁成本人也就离职离京了。”

胡狲一缩脖子,答道:“哟,对不住,菠萝没到时令,眼下合法律的是西瓜和香瓜。西瓜太大,长得慢,要不咱给两位老爷种个香瓜?”

“瞧你这豆腐架子,连棵葱都拔不动,还想扯夺咱这棵树,扯吧扯吧,看你能使出多大的劲来。”

“你不是魏大炮吗?”

却说今晚宴客的仆人,也是都城内鼎鼎大名的人物,现任礼部左侍郎的王希烈。他与魏学曾都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座主都是高拱。是以除了同年之谊,另有着同气相求的政友交谊。两人都是高拱深为正视的人物。隆庆天子大行后,王希烈一向在天寿山督修陵寝。高拱离职第二天,本来就沉痾在身的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高仪也惊疾而死。担负礼部佐贰官的王希烈便临时回部主政。王希烈担负礼部左侍郎已届四年。高拱曾经承诺,待高仪入阁以后,将挑选恰当时候奏明皇上,他不再兼任吏部尚书,高仪也不再兼任礼部尚书,空下职位,将由魏学曾和王希烈两人接任。但是时过境迁,此次六部尚书调剂,吏部尚书由兵部尚书杨博改任,礼部尚书则由詹事府詹事吕调阳升迁出任了。方才临时主政不到半个月的王希烈,又不得不退回到帮手的位置。贰内心头那股窝囊气实在是无从宣泄,只得回家平白无端地殴打书童折磨小妾以解恨。闹得这些时家里人见了他,都像是耗子见了猫,无不躲得远远的。但奇特的是他的脾气倒是更加越大。他本身也感觉长此下去不是体例,恼的是本身心大抓不破天。半月前胡椒苏木折俸闹出大风波后,他又感觉机遇到了。沉着察看了一段日子,昨日散班,他便写了个请柬让家人送到魏学曾府上,约他彻夜里来薰风阁餐叙。魏学曾这些时也是闷得慌,正想找小我发发牢骚,是以爽然承诺践约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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