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笑道:“万岁爷,您别和老奴抬杠,您若不信,现就在这老神仙楼里烹出一顿,您吃着尝尝,如何?”
第一盘菜上来就让太后与皇上胃口大开,掌柜的趁机问道:“太后娘娘,你们还喝点甚么?”
孙海驴胯扯到马胯的一番高论,逗得朱翊钧捧腹大笑。多少年来,太后与张居正冯保三人,对他管束极严,他从没有像明天如许放松过。他俄然感到每日批览奏本会晤大臣的糊口是多么古板。笑够了,他又问小厮:
“一千多只。”
小厮嗫嚅着说:“咱不晓得该是喊客长还是喊万岁爷。”
“也好,”李太后点了点下巴颏儿,笑道,“两千两银子一顿饭,不要说吃,咱听都没有传闻过。”
“是呀,这两面铜镜,都是宋朝旧物。”
醉花宜画、醉雪宜夜、醉月宜楼、醉山宜幽、醉水宜秋;醉才子宜微酡、醉文士宜按琴赓古韵、醉侠士宜舞剑发浩歌、醉将军宜策马鸣鼍,醉天子谁奈我何!
冯保奉事惟谨的模样,深得李太后赏识,她端起掌柜呈上的热面巾悄悄擦了擦嘴,心对劲足地说:
“这么多,上哪儿找去?”
“若说这位醉汉,可也是天上的龙种。”店里的“掌柜”答复。这是个四十岁摆布的黄脸汉,单看光溜溜的下巴,就晓得是个“水货”。
“那得要多少只八哥呀?”
“太后娘娘尝尝便知。”
李太后对武宗天子沉湎豹房寻欢作乐的荒唐事早有耳闻,她生性不喜好这类混闹的人,便问道:“这些酒具,想必是武宗天子爷的旧物?”
“那这盘豆腐要多少只画眉的脑髓才做得出来?”
“大抵十只鸡吧。”
“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倒像是瓜子仁。”李太后说着,便邀陈太后举筷,她挑着吃了一口,不免惊呼道,“这是甚么肉呀,这么滑爽。”
“母后,我们就在这儿见地见地吧?”
“哎呀,真亏人家想得出来。”
“贵倒不贵。”
朱翊钧大嚼了一口,也奖饰道:“味道真是不差。大伴,这是甚么肉呀。”
“老奴哪有这口福。”冯保嘿嘿笑着。
“万岁爷,要不你买下?”孙海趁机鼓动。
听冯保这么一说,三人大为诧异,一盘雪龙须,不一会儿也被吃得光光的。
“如何这东长街集市上好一点儿的货色都是从棋盘街上借来的。”
“青楼,甚么叫青楼?”朱翊钧眨着眼睛,不解地问。
“都有些甚么酒?”
茎物坚固 久刺不止
“这是哪个醉汉诌出的文词儿?”李太后问。
老神仙醉乡十宜
孙海晓得皇上很喜好这两面铜镜,俄然生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正在想着如何转圜,却听得客用在一旁叽咕道:
“棋盘街上的店家,一个个都是捉猪上板凳,骑驴过纸桥。甭说卖这类铜镜,就是人肉,只要你肯吃,他也敢卖给你。”
孙海插话说:“咱方才看过的那两件,拿出来给万岁爷过目。”
小厮点点头,便从博古架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两面铜镜,他递给朱翊钧一面。
孙海吃不准朱翊钧的心机,只得从命。小厮取出特制的木盒儿把铜镜放出来,正在包扎,忽见门帘儿一响,司礼监秉笔寺人张宏跑出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