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的是啥?甚么清呀浑的,听了倒是让人起了打盹。”
不消遮,不消掩,
“让客用寻把剪刀,把巧莲的一头长发铰了,这也就算是斩首了。”
“万岁爷,主子想了一句,想让巧莲对。”
巧莲是用故乡方言唱的,朱翊钧听不懂吴侬软语,便以为巧莲这是用心对付他,心下甚不镇静。只见他嗞儿又干了一盅酒,垮着脸问:
“带来了。”
巧莲怕喝酒,只得勉强对道:
月珍利落,一扬脖儿喝了。巧莲煞是痛苦,闭着眼睛像吞毒药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抿。朱翊钧看了哈哈大笑,戏谑道:
“奴婢……遵旨。”
朱翊钧快走几步到了她们跟前,两位宫女一起娇声说道:“奴婢恭迎万岁爷驾到。”
朱翊钧这时候忘了本身是九五至尊万乘之主,竟举着酒杯,用奉迎的语气让两位宫女陪他喝酒。月珍倒利落,一扬脖儿喝了。巧莲煞是痛苦,闭着眼睛像吞毒药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抿。
毒蛇入穴 食气而眠
恼得我吹灭了灯把门儿闩上。
孙海一唱完,朱翊钧已被挑逗得神采燥赤欲火难挨,他对两位宫女说:
见了郎君美丽一时浑。
这时只听得角楼上报时的钟声响起,已是交了亥时。偌大一座紫禁城一片喧闹。御花圃内也是灯火蒙眬夜色沉沉。唯独这曲流馆内的游宴氛围,已是达到飞腾。巧莲文思敏捷,深得朱翊钧赏识,倒是月珍遭到了萧瑟,呆在一边插不上嘴,孙海成心让她表示才艺,便道:
天一煞黑,朱翊钧在乾清宫里胡乱花了一顿晚膳,放下筷子就对王皇后说:“咱吃饱了闷得慌,且出去随便逛逛。”说罢便命孙海客用两个贴身内侍随驾,出了乾清宫后门,穿过坤宁宫进了御花圃。这御花圃本是皇上与后宫美人们休闲散心的场合,建有万春亭、千秋亭、对弈轩、清望阁、金香亭、玉翠亭、乐艺斋、曲流馆、四神祠等修建。此时天已尽黑,御花圃里到处都点亮了灯笼。朱翊钧站在御花圃入口的天一门下,问孙海:
“奴婢怕上面的画儿。”
月珍一听,咕哝一句:“万岁爷这是用心不说清楚。”说着拿起酒盅一口喝尽了。
巧莲赶紧离席跪到地上,颤声回道:“万岁爷,奴婢不敢,奴婢……”
“月珍唱了,偏你说没学,”朱翊钧感觉巧莲扫了他的兴头,便恼下脸来,“你到底唱不唱?”
二人土上坐
禾女委鬼 魏
明晓得那人儿,
布扣儿都松了云髻似老鸦窠,
“这么说,你是通文墨的。”朱翊钧转头又问巧莲,“你呢,可识得几个字儿?”
巧莲吓得浑身一颤抖,赶快站起来嗫嚅道:“奴婢冲犯万岁爷,奴婢该死。”
你做了多么的丑事儿,
孙海偷偷地伸了伸舌头,退到一边。朱翊钧这时候忘了本身是九五至尊万乘之主,竟举着酒杯,用奉迎的口气对两位宫女说道:
“你这是乱对。”朱翊钧说,“二人土上坐是甚么?你用心想想,两小我字加一个土字,连起来就是‘坐’字,这叫合字对,你说一鸟天上飞,岂不是瞎对!”
“奴婢不晓得万岁爷喜好听甚么曲子?”
“孙海,你不是说喝酒有酒戏吗,你如何哑巴了?快说,我们现在弄个甚么样的酒戏,让巧莲、月珍两位镇静起来,欢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