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匹。”
武清伯说着咽了一口唾沫,还在回味着那味道的鲜美,却不想邵大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脱口说道:
“哦,”李铁嘴推过纸笔,说道,“请写字。”
“这个,你去问问张阁老。”邵大侠悻悻然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只要高阁老不死,张阁老内心就不得闲。”
“既如此,我们就先弯一腿,去测字馆见见这位被你吹得神乎其神的李铁嘴。”
“那是误传,我邵某如何会有这本领。”
“还监督他干吗?”玉娘茫然地问。
“这故乡伙有两下子,赶明儿,让咱老爷子也来测一回。”李高蹙着眉头,咕哝道,“真不晓得咱姐吃了甚么迷魂药,竟那么信赖张居正。”
“就直说呗。”
“若单道布匹,与姑苏府相邻的松江府,自古就有衣被天下的美称,松江府上海县出产的标布、中机布、小布、浆纱布,嘉定县出产的斜纹布、药斑布、棋花布、紫花布、粗布,绍兴出产的葛布等,这都是大的种类,若再细论下来,怕也要上百种。”
“去哪儿?”
“何故见得?”李高问。
“甚么叫琐细嫁?”
“我邵某在商言商,武清伯如有买卖上的事情办理,鄙人倒可尽微薄之力。”
却说玉娘自住进积香庐后,倒成了金丝笼中的画眉。除了偶尔被李太后招进宫中唱唱曲儿拉拉家常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积香庐中靠操琴弄曲打发光阴,这天她俄然收到邵大侠托人带出去的便条,一下子勾起了她对故里旧识的回想,是以连想都没有细想,就找个由头,乘轿往姑苏会馆而来。
“咱京师有几句谚语,你邵大侠晓得吗?”
约莫下午未光阴景,玉娘来到了姑苏会馆,邵大侠早派人在门前候着,及至领到下榻处的客堂相见,不知为何,本来极熟的两小我,竟都感觉有些生分了。邵大侠定睛看着玉娘,感觉她固然没有两年前那么清纯,但端倪之间更多了几分娇媚。与她相对而坐,邵大侠不免心猿意马,他好不轻易禁止住本身,客客气气问道:
邵大侠接着说:“你晓得这世上最赢利的买卖是甚么?在北方是茶和马,在南京是布和谷物,但这些个买卖,如果和盐引比起来,则是小巫见大巫了。你如果去了扬州城就晓得,修大宅子造花圃的,养梨园子坐镶金大轿的,全都是盐商。胡自皋坐在两淮盐运司衙门里,谁凑趣上他,立马就腰缠万贯。这个胡自皋是个大赃官,当初犯了事,攀上高阁老才不至于免官,厥后又花三万两银子买了一串菩提达摩佛珠送给冯保,一下子又成了冯保的夹袋中人物。张阁老主政后,胡自皋竟得了这个天大的肥缺,坐进了扬州的两淮盐运司衙门。单从这件事上,就看出胡自皋有通天手腕,不知使了多少银两,才气拜倒在张阁老门下。那小子自恃椅子背后有人,在扬州飞扬放肆不成一世。他手中一年握有七十万窝盐引,想凑趣他的人都挤破了门。”
“是吗?”
“做得成吗?”李高孔殷地问。
“玉娘,这一贯可好?”
听了这个故事,李伟并不感到发慌,而是跟着邵大侠一起笑,笑够了又问:
“这但是一桩大买卖。”邵大侠恋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