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玉娘细声细气说完这段话,羞得无地自容,伸出两只玉手捂住发烫的脸。这副内疚不安娇滴滴的模样,更加逗得高拱高兴。这时他已春情泛动,很想上前把玉娘搂进怀里亲她一亲,但他还是禁止住了,又寻个话头问道:
高仪缓缓道来:“六十年前,恰是正德初年,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刘瑾,深得武宗天子的信赖。当时的内阁也是三位大臣,一个是河南人刘晦庵,一个是浙江人谢木齐,一个是楚人李西涯。那三个内阁大臣的籍贯,竟然同我们三人的一模一样,你说巧也不巧。更巧的是,阿谁楚人李西涯暴虐非常,他与刘瑾表里勾搭,狼狈为奸,一年以内,竟把首辅刘晦庵、次辅谢木齐备部架空出内阁。”
因为饿过了头,高拱这时反倒没了胃口,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答道:“都子时了吧,还吃个啥,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泡个脚睡觉。”
把这统统做完,不觉已到了戌牌时分,高拱感到手臂有些酸累,站起家来甩甩手,这才发明高福一向站在身边。
“元辅,你可别健忘了,明天即位的皇上,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哪有后宫嫔妃?”
“哦,是如许。难怪信上另有一句话,游子归去来兮。”
“老爷,奴家献丑了。”玉娘说道。
高拱如此缓缓道来,张守直却听出了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出任户部尚书两年多时候,曾有三份折枪弹劾他,都因高拱从中包庇,他才有惊无险。特别是比来的一份,是广西道御史孙孝先写的,言李延为了户部能及时解付军饷,曾向张守直行巨贿。折子奉上之时,正值隆庆天子病重期间,高拱票拟,以“查无实据,不成妄奏”八个字把此事告终。张守直是以对高拱心存感激。他何尝不晓得,只要高拱这个背景一倒,他张守直立马就要分开户部尚书宝座,卷铺盖回家了。
我的哥啰!你休当玩耍,
“你干妈教你唱了些甚么曲子?”
高拱说着,趁玉娘挪步过来斟酒的当儿,伸手把她执壶的手摸了一把,他像摸到了光滑的牛乳,周身顿时如同遭到电击。在宦海同僚中,高拱以不近女色闻名,但是彻夜里,他也忍不住失态了。
玉娘答道:“奴家客籍在淮北,十一岁因家道没个下落,被父亲卖给一个大户人产业上房的使唤丫头。没过半年,又被那家仆人转卖到南京秦淮河边的玉箫楼,认了一个新的干妈。那干妈便教我操琴唱曲,吟诗刻画。五年下来,倒也学了一些乱来人的本领。干妈本是把我当作摇钱树来种植,希冀今后靠我腾达养老。那一日,邵大侠逛到玉箫楼来,不知谈了甚么前提,就把我赎出身来,并把我带来北京,讲清楚了让我奉侍老爷。”
高仪与高拱是多年的同事朋友,以是说话不存芥蒂。高拱也认识到本身在这件事的措置上有些窝囊。现在被高仪戳到把柄,神采不由尴尬起来,不由得咕哝一句:“豫南兄,你是晓得的,我夙来不喜好妖道神汉这一类人像绿头苍蝇一样在皇上身边旋来旋去。”
提起你的势,笑掉我的牙。
“养正兄,你这话是何意义?”
这一问,倒把玉娘唬住了,她赶紧答道:“老爷言重了,奴家自到都城,日日夜夜都想着老爷,哪有甚么坦白的事。奴家拣了这首词儿来唱,原是想讨老爷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