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仪与高拱是多年的同事朋友,以是说话不存芥蒂。高拱也认识到本身在这件事的措置上有些窝囊。现在被高仪戳到把柄,神采不由尴尬起来,不由得咕哝一句:“豫南兄,你是晓得的,我夙来不喜好妖道神汉这一类人像绿头苍蝇一样在皇上身边旋来旋去。”
“你仿佛有事?”
高仪缓缓道来:“六十年前,恰是正德初年,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刘瑾,深得武宗天子的信赖。当时的内阁也是三位大臣,一个是河南人刘晦庵,一个是浙江人谢木齐,一个是楚人李西涯。那三个内阁大臣的籍贯,竟然同我们三人的一模一样,你说巧也不巧。更巧的是,阿谁楚人李西涯暴虐非常,他与刘瑾表里勾搭,狼狈为奸,一年以内,竟把首辅刘晦庵、次辅谢木齐备部架空出内阁。”
高福避过一旁,朝那女子努努嘴,那女子大风雅方走近前来,哈腰向高拱蹲了个万福,媚声说道:“老爷,奴家名叫玉娘。”
“哦!”
高福因而讲出事情颠末:昨日,高拱离家后,夫人把高福找来,说道:“我看老爷这些时不但忙得脚不沾地,眉心上攒着的那两个疙瘩也总不见消弭,天晓得他有多少烦苦衷。你跟了他多年,仆人并不把你当主子看,而是情同父子。你总不成眼看老爷活得如此艰巨,而不帮着他找些子欢愉。”高福听了也有同感,他冥思苦想一阵,终究鼓足勇气把玉娘的事向夫人禀告了。夫人一听,不但不生醋意,反而要高福把玉娘领回家来让她看看。高福领命,本日把玉娘领进家门,夫人访问说了会子话儿,竟对这玉娘非常的喜好,便叮咛留在家中服侍老爷。
“养正兄,你是不是想做第二个马森?博得那些清流派的一片喝采?”
高拱心中一格登,忖道:这倒是个忽视。武宗天子即位时十五岁,也尚未婚娶,故免了头面金饰这一项开消。当今皇上比他更小,若不找个合适的来由,就会给人留下话柄。他抬起右手渐渐摩挲着额头,堕入深思……
“此话怎讲?”
高福答道:“老爷,这位玉娘就是前次邵大侠来京时带来送给你的。”
“邵大侠说,他给我寻了个除了天子以外的天底下最显赫的人家,让我来当偏房。邵大侠说的这小我,就是老爷您了。”
散班后,高拱回到家中,没想到又出了一件事令贰心神不安。
高仪沉默很久,叹口气说:“天道六十年一个循环,此言不虚也。”
高拱已约略猜出这两行字中的“玄机”,但心中仍不敢必定,便问高福:“邵大侠人呢?”
“是以你就拣了那首词儿来唱,讨我的欢心,是吗?”
“你现在一掌挡双拳,很难对付,若能和太岳重归于好,单只中宫作梗,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这……”书童语塞。
玉娘两颊飞红,抿着嘴唇不语。
“讲了,冯保出掌司礼监,又兼着东厂,权势熏天啊,他的背景恰是李贵妃。元辅要争夺她,原也是为了社稷百姓,朝廷法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