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聚五岳之秀,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恰是,”姜风指了指盘曲而上的苍茫山道,说道,“现在就封山了,各条路口上都有人扼守。”
“何事?”
人群中立即叽喳一片:
李延听了吃惊,说别人他不晓得,这张居正但是当今内阁次辅,宦海中驰名的铁腕人物。代替他接任两广总督的殷正茂恰是张居正的同大哥友。瞬息间他感觉世事真是如同这山间白云,去来无迹,卷舒无定。贰心中默算了一下,十五年前恰是嘉靖三十五年,已经隔了一个年号,便问姜风:
“把这屌太岁给我拿了!”
“这诗中的第一句,苏耽控鹤,用的是《神仙传》中的故事,说的是桂阳人苏耽,一日有白鹤数十只降于门,载他而去,苏耽今后就成仙了。第二句李泌藏书,用的是衡山的故事,唐人李泌,当过玄、肃、代、德四朝宰相,退隐之前,他在衡山隐居了十年。他隐居的居处叫端居室,室内藏书上万册,韩愈有诗写道‘邺侯家多书,架插三万轴’。这个邺侯就是李泌,是他当宰相后的封号。我还传闻过李泌在衡山‘食芋得相’的故事。传闻有一天李泌到四周寺院听和尚念佛,他从念佛的声音入耳出有个和尚与众分歧,便悄悄探听这个和尚的秘闻,弄清楚他法号明瓒,白日干夫役,早晨睡牛棚,每天早午两顿饭,吃的都是别人留下的剩饭剩菜,除了做事、念佛,他从反面人交言,也不讲整齐,邋肮脏遢的,和尚们背后里都叫他为‘懒残和尚’。李泌从见懒残和尚第一眼开端,就认定这是个深藏不露的得道高人。一天深夜,李泌偷偷摸摸来到懒残和尚独居的牛棚,自报姓名,并恭恭敬敬向懒残和尚施礼。懒残和尚好半天不理睬,俄然一昂首,把一泡痰吐到李泌脸上,李泌也不气恼,只冷静把痰抹掉。懒残和尚仍不理睬他,只自顾从火灰中扒出一个煨熟的泥芋,灰也不打、皮也不剥就这么吃起来,吃着吃着,瞟了一眼李泌,见他仍毕恭毕敬站着,没有走的意义,就叹了一口气,把手中吃剩的半个泥芋递给李泌,说:‘吃下这半个芋头,也勿多言,下山支付十年宰相去吧。’李泌吃下这半个芋头,听懒残和尚的话下山去了,到了都城,公然当了十年宰相。觉能长老,我的这个故事有没有失口?”
觉能歉然一笑,答道:“李大人,方才老衲已经说过,尘凡间休咎悔吝之事,老衲一概不去瞻望。”
觉能长老点头承诺:“恰是,这个李义河是张居正的同年,又是同亲,当时也刚幸亏野抱病,二人就结伴上了衡山。”
“那就叫我孤鹤吧。”
“去那里?”
“你是谁?”
“咦,有人!”
不知不觉又过了十来天,一行人马安然到达衡州。衡州知府王东升亲身出城驱逐,并安排李延一行住进驿站。因为驿站是官家旅店,专为欢迎升官复任公行办差的过路官员,只要住出去,吃喝拉撒睡一应开消,乃至各种应酬用度都由驿站包下,临走时还会馈送一笔礼金。是以,住驿站便成了官员的特权。但是手中如果没有兵部发给的勘合,就没有资格住进驿站。李延手上本有一本勘合,但跟着职务的撤消,这本勘合也就主动见效。李延与王东升并忘我交,见他如此善待,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夺职上路后的愁苦表情也临时获得伸展。在晚间的拂尘宴席上,听王东升先容府城近前的南岳衡山,顿时动了游山的兴趣。第二天一早,留下管家李忠照顾家眷,本身带了两个师爷,乘三乘暖轿,拣十名军士保护,为了不致招摇,让军士们也都换上了便服,一起朝衡山迤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