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分歧?”玉娘感觉新奇,便诘问道。
“玉娘,这是真正的玉液美酒,你快尝尝。”
“好,好,你现在去持续你的神升天戏,我这就告别。”
“叔大兄,若不是老朋友,我真思疑你是在用心整我。”
玉娘接过,一看满杯乳白,水不是水蜜不是蜜的,嗅又嗅不出味儿来,便问:
玉娘看着张居正舒畅的模样,将信将疑抿了一口,小嘴一撅嗔道:
经这一问,游七才想起此行目标,从速申明原委:却说五天前,荆州府知府赵谦派了个姓宋的师爷来京,他是乘马车来的,随车带来十几个沉甸甸的大礼盒儿,都是荆州特产。还带了一大筐一色两斤多重的大鳖,说是从江陵县海子湖中捞上来的。张居正喜好吃红烧鳖裙,做出一碗鳖裙来,少说也得一二十斤鳖。张居普通说,最甘旨的鳖裙还是故乡海子湖的,故从江陵来的人,都会带大鳖给他。这宋师爷寻到张大学士府卸下礼盒儿,即向游七说了来京公干。他的店主赵谦已联络湖广一帮热情官员,凑了一万多两银子要给张居正在荆州城中修建一座大学士牌坊,现在工程过半,特来恳请首辅本人向皇上讨下御笔,题一个大学士匾。当时各地修牌坊成风,走百十里官道,少说也见得上十几座牌坊。在外获得功名的人,都想在故乡制作一座记念性的修建以资显耀。赵谦的设法并非别出机杼,并且又是帮张家做功德。游七感觉是件功德,便应允了宋师爷的要求,让他觅店住劣等动静。连续几天,张居正要么不回家,要么回家很晚,除了厅堂会客就是书房训子,竟找不到个说话的机遇。宋师爷又催得紧,每天过张大学士府来讨信。今儿下午又来了,说是明日就得返程,不管如何得带个实信儿走。游七这才急了,觅了肩舆赶到积香庐来禀事。
李义河说话如竹筒倒豆子,张居正听罢摇点头,回道:“诈传圣旨与杭州织造银是两回事,不能扯到一起。”
李义河也感到方才话说得过火,心生悔意正思挽救,便觍着脸回道:
“你是专门送这个来的?”
“我?”李义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固然他早就抱怨张居正没有照顾他升任大九卿,但一旦机遇到临,他又不敢信赖功德成真,便心急火燎问了一句傻话,“叔大兄你想好了,要保举我接任大司空?”
“你喝下,我再奉告你。”张居正笑道。
“本子要写,但刘炫不能写。”
“牌坊已经完工了?”张居正问。
“人奶嘛。”
“老爷真的这么看?”
“为朱衡的事,”李义河顿时收了笑意,换了一副面孔说道,“下午,刘炫前来找我。”
酒过三巡,玉娘已是微醉,红晕飞腮更显娇媚,借着酒力,她向张居正丢了一个媚眼,调皮地问:
“高拱。”李义河脱口而出。
“甚么难言之隐?”
“他想写一道弹劾本子呈给皇上。”
刘炫是隆庆五年进士,那一年的主考大人是张居正,按士林端方是刘炫的座主,加上刘炫通籍后外放荆州府嘉鱼县当县令,又在张居正的故乡干过两年,是以张居正对他甚为正视,客岁将他调来北京,升任为工科给事中,当上了口含天宪的言官。
“是我?”李义河大惑不解,“如何会是我?”
张居正笑一笑算是道歉,说道:“不谷方才在想,这刘炫获得的谍报当然首要,但究竟如何措置,尚须三思而行,你方才说,刘炫已去过朱衡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