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太太看他古怪的眼神时,偏厅中小厮兴仓促得脚步声传来,也顾不得他们在小厅中见客,拱手镇静道:“老太爷,老太太,大人回府了!”
这都中了进士三甲了,不得安排个甚么知府、侍郎或是员外郎的职位吗?
这报喜官前脚刚走,老太太果然问起:“如何,这翰林院编修是个甚么职位?我儿都高中探花了,如何就不是个甚么知府、知县、侍郎员、外郎之类的官职?”
果然,柳老太爷是懂此中行当的,“京中来远洲路途悠远,大人舟车劳累,若不弃,便在府中歇一日吧,明日办理好了,再行返程。”
彼苍有眼,柳家终是在他这里灿烂门楣了!
到最后,连你这妇人都用上了!
不笑,倒还好些……
老太太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报喜官都是见惯市道的。
报喜官层层推动:“柳大人春闱高中,殿试时又得了陛下喜爱,但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哪!”
他是来报喜的,柳家高低都以礼相待。这报喜官的差事途中虽辛苦,倒是正紧的朝廷差事,到了各家府邸更是被人捧着、供着,银子也赚很多,实在是份美差。
柏炎嘴角亦勾了勾,指尖轻叩着桌沿。
柳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一家人,天然不会给两家钱,这些端方报喜官心中都是晓得的,也天然不惦记取能多窜些银子了。
报喜官自京中来,丫环扶了老太太迎了上去。
柳老太爷自是满面东风还未散去,脸上还挂着春意在,又并着有些猎奇,朝他探听道:“敢问大人一声,致远既在殿试上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朝中可已安排他到差的官职?我与他母亲都不在京中,也不晓得详细。”
我的天!先前如何就被报喜官给打岔忘了,老太太“嗖”得一声起家,柳老太爷吓一跳。
老太太心中的不悦稍许涌起,脸上的笑意较着收敛。
而柳老太爷更不晓得有客人在,遂又问起:“儿媳呢?这么大的事,如何不见她?”
可此人却神采平平,穿着华贵,即便听闻致远高中探花都不如何动声色,定是非富即贵。
早前虽传闻现在的远洲柳家已经式微,不比暮年,可这沉甸甸一包银子动手,报喜官还是欣喜的,这柳家也算晓得行情,打赏的银子委实给的很多。
老太太柳王氏的耳朵但是都听柳老太爷念出过茧子来的,这状元、榜眼、探花,均是陛下钦点的殿试前三,连官职和到差都会得陛下亲身授意。
大人?哪个大人?老太太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柳家家中的大人可不恰是他的儿子柳致远吗?
翰林院编修是甚么职位?老太太好似兀得从云端踩空,一朝落地。
老太太果朴拙恳了很多,“这翰林院编修……是大官?”
这些年,柳老太爷没少受过老每天的气,可贵有的放矢,心中别提多舒坦。
先前他二人在偏厅中的那番话,能这般说给外人听嘛!
方才那一幕过后,柏炎有些想掀了桌子。
柳老太爷嗤笑一声:“你觉得那些知府,侍郎,员外郎这么好做?这宦海浸.淫几十年都做不到这些位置的人大有人在。这翰林院编修虽不是品级多高的官职,可倒是常日能在御前行走的文书之职。做翰林院编修,既能尽快熟谙朝中之事,又与旁的官员都混个脸熟,还能在御前露脸,这是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功德。我们柳家在朝中能有甚么干系根底?致远能得这差事是得了陛下喜好与信赖才气留用此职,你这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