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苑中长廊处听到你声音,还觉得认错……”宴书臣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我未听姨母提及你的事,觉得你还在远洲,方才听驿馆掌吏说,是平阳侯携了夫人下榻,以是来看看。”
……“小阿锦,你就不猎奇哥哥长甚么模样?”
严州知府,宴大人?
掌吏点头,“恰是。”
……
人已经被驿馆中的掌吏先领着入内了,随行的马车还在安设中。
苏锦放下杯盏,却见苑外一袭青衣窄袖,正撑了一把油纸伞往苑中来。
安城雨后的气候,是南边夏季里鲜有的温馨。苑中微风缓缓,内屋的窗户开了合适的缝,恰好缓缓凉意。
稍许,苏锦见玉琢撑了伞,转眸向她这里看过来,既而,又朝那人福了福身,撑了伞,快步往外阁间折回,瞧这模样,应是来寻她的……
贪吃好惹事, 仿佛大孩子行动,心机却纯真,只需束缚恰当了去。
柏远笑嘻嘻道,三嫂,我长身材呢!
宴书臣亦朝她看来,眼中好似有容华万千……
安城驿馆离城中不远,马车缓缓停下。
玉琢笑笑,“歇了两日好多了,方才还在苑中生龙活虎。”
苏锦和宴书臣皆起家。
苑中烟垂淡淡,似是有平城那种江南水乡才特有的美好。
似是听到宴书臣这个名字,柏炎眸间愣了愣,神采也微微有些非常。
“平阳侯……”宴书臣游移,“柏炎?”
听闻姓宴,苏锦瞥目看了看。
雨势不大,苑中有凸起的青石板路,脚下不会积水。
苏锦侧身躺在床榻上,也不消玉琢在一侧扇扇,很快便入寐。
入到外阁间,宴书臣收伞,玉琢接过。
“夫人,奴婢去看看。”玉琢撑了伞,往苑中去迎。
等玉琢出了外阁间,苏锦问,“白巧呢?”
宴书臣抬眸笑了笑。
苏锦叹道,你也不嫌腻。
娘亲便姓宴,她听到姓宴便不由多听了去,实在也一定是‘宴’,许是‘晏’,或许是‘彦’……
白巧刚好能得空在驿馆中缓上一两日。
夏季酷热,苏锦不喜好喝热茶,玉琢道,“驿馆的掌吏遣人送来的凉茶,说是清热去火,夫人可要尝尝?”
也好。
玉琢福了福身,应道,“宴书臣。”
柏远便同苏锦一道在城中逛逛。
苏锦点头,“我早两月在家中,祖母和娘亲都好,娘亲还提起姨母来,也不知姨母和姨父比来如何?”
宴书臣不消猜,也晓得他的身份,遂而拱手,“下官宴书臣见过平阳侯。”
白巧晕车, 自顾不暇, 苏锦处便大略都是玉琢在服侍着。
苏锦路过的时候,恰好听一侧的驿馆小吏在悄声说着,头一次见到差带这么多箱书册的。
柏远的性子就是如此, 感觉好吃的总觉吃不敷, 感觉好玩的也总觉玩不敷, 难获得南边来,感觉合口味便大快朵颐。
掌吏一面领着他持续往前走,一面道,“平阳侯一行路过安城,恰好碰到昨日的大雨,也同大人一样,也要等着这大道抢修好,方才气畴昔,以是,都怕是还需在这驿馆中多逗留两日,该当路便抢修好了。”
苏锦又怕热,整天的扇子似是都未停过。
玉琢懵懵应好。
玉琢上前,在苑门口与那人说了一会儿话。
苏锦放下杯盏,玉琢刚好折了返来,将伞收了放在一侧,轻声道,“是严州知府宴大人,说是来给夫人问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