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又朝苏锦道,“你同宴兄说会儿话,我先回屋中换身衣裳。”
苏锦想起方才盛妍问她的话来。
苏锦怔了怔。
盛妍给她当真擦了擦,“不热了吧。”
忽得,想起本日在外祖母房中,柏誉替她得救,不知成心还是偶然,在她手腕处握了握,更早前在云山郡府邸时,她在苑中躺椅打盹儿,他揭了她脸上的书册,俯身看她,问她叫甚么名字……
苏锦眼中少量错愕。
外阁间便只剩了苏锦和宴书臣两人。
苏锦心中悄悄舒了口气,脚下抬了步子往外阁间去。
宴书臣言罢,柏炎已换了身衣裳,自外阁间踱步而出。
苏锦心头滞了滞。
她与盛妍很有眼缘。
“不是隔阂,是猜忌。”宴书臣覆手在身后,当真道,“久不在一处,便会心生猜忌,风声闲语多了便会印证猜忌。平阳侯府的事我早前传闻了一些,侯爷是许老夫人带大的,盛家老太夫民气中不免芥蒂,亲冷淡近多在常日照面里,若不常照面,那太老夫人又从那边得了这些印象?”
苏锦放下杯子,宴书臣轻声开口,“盛家的太老夫人但是难堪你了?”
盛妍咬唇,“一向在一处吗?”
柏炎笑道,“是我有事请宴兄来商讨。”
她这话将能说的都说了,柏炎似是也不好再多问。
只是邻近水池处,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坐在水池边,一手托腮, 一手捡着碎石子往水池里扔着, 目光似是有些出声。
“二表哥。”苏锦福了福身。
……
苏锦眉间沉了沉。
眼下,她这幅模样不想被柏炎看到。
盛妍竟如此讳莫如深……
小孩子不会扯谎。
他目光好似将她看破一把。
既在盛家家中,一个外孙媳妇去给本身的外祖母存候,有甚么值得担忧的?
玉琢应道,“是宴大人来了。”
苏锦尚未反应过来,盛妍已撒腿跑开。
宴书臣低眉笑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侯爷要么是当局者迷,要么早就旁观者清,只是不想弄清……”
……表婶,昨晚表叔同你在一处吗?
苏锦抬眸看他。
宴书臣凝眸看了看,见她发丝都因汗水结成了一处。
宴书臣亦笑,“替侯爷分忧,是下官幸运。”
苏锦没想到柏炎问起此事来。
宴书臣心中便稀有了。
盛妍似是一向有些怕柏炎,眼下,却又俄然问起柏炎来,苏锦点头,“他同我在一处。”
苏锦怔了怔,转眸看他。
等出了苑中, 苏锦还是感觉先前热出那阵心慌没有消去。
……是一向在一处吗?
柏炎和宴书臣正说着话,听到苑中邻近的脚步声,接踵转眸。
“盛妍!”苏锦不知何故。
平人大略不会如此,但柏誉神采如常,又温厚亲热,总让人生出他应是偶然的,先前的冒昧怕是错觉……
柏炎朝一侧的白巧叮咛了声,“同柏远说声,稍后一道出去。”
她额间和鬓间的汗渍都已差未几干了,只是有些口渴和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