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海不是个好东西。处置实来讲，他曾逼死过薛红笺。这回就算幸运不死, 过后恐怕也会落个残废。
……
回了屋，甄朱游移了下, 正想开口问他，外头传来脚步声，白太太闻讯已追了出去, 带着抱怨和责备：“老三儿, 经验下他也就是了, 这动手, 未免也重了些。那边现在哭天抢地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县长那边我还能去说个话，但外头人说徐家兄弟相争致死，名声刺耳。”
甄朱和他对望了半晌，点了点头，环绕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前，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悄悄嗯了一声。
徐致深唇角微微拧了一拧，带了几分自嘲：“张效年还挺看得起我的。成都那边派了一个团过来，人快到了。”
“别怕，有我在，那帮子匪兵是不成能打进城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今晚你和我娘她们都进地下室，别出来，王副官会带人守住你们。你放心等我回就是了。”
彻夜！很快就要到了。
老县城再一次沸腾了。城门大开，县民在县长的引领下，个个喜笑容开，在城门口敲锣打鼓，驱逐徐致深和他身后那支军队的入城，当晚，二师旧部被妥当安设在前清留下来的老县衙兵房里，徐致深并没有回徐家，而是设下筵席，留在那边为远道而来的旧部官兵拂尘洗尘。
“他们为了便利进城，前些时候，在鸦片馆里打通了民团的一个小队长，商定当夜由他值班，到点翻开城门……”
甄朱也回了屋，正要换下衣服，老妈子说王副官来了，仓猝出去。
王副官说，长官的弟兄们起哄想见夫人，长官就让他返来，接她畴昔。
甄朱身上披了条毯子，在铺地上的一个铺盖上，醒着比及了天亮。
怪不得他这几天忙繁忙碌，白日不大看得见人。本来是忙着这个。
徐致深从倒在地上的二爷身上跨了畴昔, 出了祠堂的门槛，留下身后一片害怕目光。
刚才的行动，看起来仿佛不像是暴怒之下的打动失控。
当天傍晚，浅显县民晓得一伙匪贼今晚要来攻打县城的动静，无不惶恐，那里还用得着县府强迫宵禁，天还没黑，家家户户就关门闭窗，大街冷巷，空的只剩下了满地跑的野狗。甄朱和白太太、大爷大奶奶一家子以及家里的一帮子丫头老妈子全进了出亡用的地下室，王副官带着仆人守宅。
一个团，起码有上千人。
甄朱还是有点吃惊。
徐致深将甄朱揽进了怀里，悄悄拍她后背，以示安抚。
哪怕真被打死了, 那也是罪有应得, 并没甚么值得怜悯。
白太太一扫颓态，喜笑容开，从速上去筹措驱逐儿子返来的事情。
但是甄朱仍然感到严峻，表情忐忑。
徐致深点头：“二师部分兄弟先会赶来应援。只是动静到的有些迟，今晚弟兄们一定能赶得上。不过别怕，已经安排好了应对。”
“本来筹算到早晨再脱手抓他的。他对于我也就算了，我懒得和他计算。现在他为了一己私利，和匪兵暗通，要把数万县民置于水火，更何况之前我没返来，对你做出了那样的禽兽之事，毫无改过，明天两伉俪竟还当众泼你一身污水，撞到了我的手里，只废了他，还给他留了口气，已经算是包涵了。早晨那帮子匪兵不来最好，来的话也是无妨。这几天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从邻县也借了些枪和民团人手，入夜关城门后宵禁，以他的名义给那些人传信，把人引到西门外，那边是葫芦口地形，等人都出来，前后夹攻，关门打狗，就算赢不了，应当也能支撑到弟兄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