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磬敛了眼中阴鸷,上前把王梁扶起,又是一副谦谦君子之姿,轻声道,“那便就留下她娘家送来的人吧,太医说过,表情镇静也有助于成孕。你让颂栀去办吧,如此,可顺了你的心机?”
青山殿外,太子妃寝殿的侍人来禀,说是太子妃娘家送出去两个宫婢,不知该如何安排,特来叨教东宫内侍总管王梁。
如果早几个月,太子妃在他这里或许另有几分薄面,可现在这东宫里,太子妃的处境大不如前,只是明面上还顶着个名头罢了,东宫里凡是有点权势的下人都看得逼真,太子对她已经弃如敝履了。
赵晏磬的双眸乌黑,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又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微一勾唇,一脸深意。
“她只要不好过了,才会生出另觅居住之处的动机!”
“方才殷将军来送喜帖,但是承诺了由他保举毅王北征?之前不是万般不肯的吗?殿下莫非不感觉这此中蹊跷?”
太子阴冷一笑,“王梁胡涂,跟太子妃有旧的并非宋家令媛,众来宾只知喝的是殷宋两家的喜酒,可本宫偏要汲引阿谁美娇奴。”
前面这句,是王梁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加上的,他看得出颂栀成心成全梅湘凌,可贵她肯开口,王梁一个无根的人,也就剩下这么点私心了。
傻子才在这个节骨眼出来找骂,王梁只能弓着身子,谨慎站在门外,眼下太子怎会有闲工夫理睬如何安设两个宫娥。
“是这么个理。你,先候着,杂家出来请太子殿下示下。”
王梁闻言,敏捷地跪下叩首,回话的声音都战战兢兢。
王梁还不太明白,弱弱地问道,“明日将军府迎娶新妇,这霞帔是不是要送去宋府……”
王梁难堪地笑了笑,“多谢殿下成全,主子年纪也不小了,您就别笑话主子了。”
“哼!那军中安插的人呢?”
王梁惊得背后汗湿一片,恭敬回禀道,“甚么都瞒不过殿下,是太子妃娘娘,梅家送进宫来两个婢女,求着让留在娘娘身边服侍,这宫外送出去的人,怕分歧端方……”
听到颂栀俄然搭话,王梁转了眸子看过来,“如何,颂栀姑姑感觉杂家该如何安排此事?”
顾长池惶恐落跑,出门时还差点撞上王梁。顾长池还未走远,太子便喊了王梁近前。
王梁眉心冒汗,边说边悄悄检察赵晏磬的神采。
“杂家明白了,颂栀姑姑心善悲悯,比来娘娘身边的确没有甚么用着顺手的主子,娘家人体贴,送两个无能的婢子出去也无可厚非……”
说着,颂栀便也红了眼眶,看得王梁一阵心疼,却也不幸亏一众下人面前上前安抚。
王梁眨了眨小眼睛,只因这事本分歧端方,却又在道理当中,不得不略微考虑了一番。
“殿下息怒,那宁远侯世子油盐不进,我们暗中想与之交友的人碰了一鼻子灰,看来这个谢远不是等闲被拉拢的软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