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小凉日趋得晋王宠嬖,那三年风头无人能及,小凉想要南边的荔枝,晋王命人快马加鞭奉上;小凉想要往骊山避暑,晋王命人造一座宅院;小凉嫌昏沉定省太妃娘娘太费事了,晋王便免了,改成三日一省……世人皆夸晋王痴情,对凉夫情面有独钟。可惜红颜薄命,三年后,小凉小产,烦闷死于织菱院中。
顿了一下,小良道:“姑姑,王爷长甚么样?”
阿谁新的女人叫小良,名字像,连长相也与小凉有七八分类似,或许在王爷内心,他真正爱过的只要小凉罢了,或许,她也只是托了小凉的福,王爷才容她在王府呆这么久,躲过一次次追杀……
四年前,小凉身后,她本应当走了,只听闻人冤死不免不甘心,芳魂迟迟不散,那段时候织菱院闹鬼帮凶,每日都有仆人吃惊吓,她便留下来给小凉诵经念佛,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终究把戾气停歇了一些,现在织菱院被烧了,小凉的幽灵也该投胎了吧,她的卖身左券一到,不再沉沦。
阿鱼哥总会挑最大最光鲜的柿果先给她与小凉吃。那会儿小凉虽是她身边的童养丫头,但身在山村,家里只要父亲与三个小孩儿,她与小凉自小一起长大,便无所谓丫环与蜜斯别离了,她只当小凉是mm,因而阿鱼哥把果实递来时,她都先让小凉挑选,她再挑剩下的。
穆荑含混地应着。
她哭得很悲伤,后院的女人皆如此,得宠或遭人谗谄得不到昭雪皆哭得委曲,她们入府时都是经她的手调教,她又向来淡定公允,掌事调剂从不偏袒任何人,这些夫人无依无靠之时总会想到她。
“如夫人是不是生我的气?”
她和小凉给阿鱼哥上药,看着他姣美的脸被打得不成样,一边眼还差点成独眼了,她道:“阿鱼哥,你不消这般为我们冒死,我父亲才是该庇护你的。”
阿鱼哥笑笑,一双眼睛弯弯,流光溢彩,“没事,我是男人汉,就应当庇护你们!”
穆荑走到如夫人院中,公然见小产以后本该坐月子的如夫人一身中衣,头上包着吸汗的白布正在大发脾气乱打乱砸。
如夫人院中的丫环倚翠跑过来万福道:“穆姑姑,如夫人发脾气了,她不肯吃药,奴婢等人都劝不住,您要不要畴昔看看?”
她想着,若当时候的阿鱼哥还在,她是否过得好一些,起码没这么孱羸?若小凉还在,她是否过得高兴一点,起码没这么孤傲?但是,那些人都走了,唯独剩下她。
谁让你评价了,我只让穆荑评价!小凉嗔道。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个事理谁都懂,尤厥后院的女人,但或许她们仅是想通过旁人的话再安抚一番罢了。
穆荑停顿了一下,感喟一声。小良是被家人卖的倡寮的农奴,所幸命好,才一露脸就被王爷看中,抬进府了,她底子没见过王爷,或许她对如许的身份都莫名其妙。
七年前,她与阿鱼、小凉随父亲回京,那会儿她与小凉已是十四五岁的女人了,小凉传承其母之美,生得冰肌玉骨、娟秀倾城,一朝被晋王选中,抬入府中为妾,父亲身后她被贬为贱籍,便随小凉入王府做陪嫁丫环了。曾经的丫环变成夫人,曾经的蜜斯变成丫环,但非论身份如何变更她与小凉始终情同姐妹,这日子也过得去。
小良无辜地盯了一下本身的衣袍,欢畅地答复:“是云姐姐让我穿的,她说王爷见了必定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