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事,不过蓝氏一族也偶然安身朝堂了!”他嘴角暴露薄凉讽刺的笑。
这是穆荑第一次完整地唱,不带任何邪念,只是用心致志地记念小凉的调子,亦或者是记念幼年三人相处的景象。唱罢,她看着晋王,见他倚塌养神,仿佛睡着了。
宫人把小皇子带走了,那陪侍小皇子的寺人较着松了一口气,穆荑看在眼里,晋王却朗月清风全然不介怀,开阔走回殿中,穆荑跟从出来。他走到东殿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靠墙倚榻,姿势随便。
“如许的成果,都是你争夺来的么?你如何压服陛下?”穆荑问他。
而候在殿角的苏公公竟然擦了擦眼泪。苏公公望着晋王,见晋王一动不动,俄然上前他:“王爷?王爷!”声音竟然有几分严峻。
穆荑命宫人摘了柿子以后往回走,夜幕来临,宫内已经掌灯,夜风凉如血,刮过树梢如泣如慕,殿角珠帘轻摇,折射灿烂宫灯,四周帘幔高涨而起,迷蒙了一室的豪华。
苏公公奉上了酒,晋王直接对着酒壶子喝了,他抬头,金光下表面流利,酒水沿着他的喉结滚落,染湿衣衿,他眉头皱起,或许被狠恶的酒水呛着了,可姿势还是非常萧洒。
“穆荑,对不起,我一向很想对你说这句话。”小凉低下头。
小凉微微点头,眼里水光闪烁,“穆荑,我一向记念水家村的那段日子,但是我看不到穆叔叔,看不到大牛,更看不到你和阿鱼哥,我是如此记念当年光阴,我亦如此地孤单,我想把阿鱼哥带走,能够么?”
小凉转头望着她,还是笑得光辉,眉眼弯弯似一对新月,声音清脆道:“穆荑,你说阿鱼哥是我的是么?”
四周宫人跪了一地,晋王抬手让他们都走了,他单独抱着小皇子坐在树底下喂他糕点。可惜总有一两个碍眼的宫人非要上前试吃以后才给小皇子吃下,他们对待晋王的眼神仿佛防狼一样,晋王也不在乎,他们如何立的端方便如何来吧。
穆荑极少见他这般放松,跟从他一起,隔着桌案落座。
“是,我来了!”
本来,她已经这么多年没见着小凉了,五年了!她也这么多年没回到水家村了,八年了!
小凉垂垂消逝了,穆荑掌心的温度流失,终究抓不住小凉的手,徒劳握住一缕清风。
萧揽忍俊不由,“待回了京里,我们就不吃野菜了。”
穆荑抬首望着他,天子没有解释,负手分开书案走出去了,但是行到一半又停下脚步。穆荑觉得他另有甚么话叮咛,谁知他只是轻叹一声,便大步拜别,不再转头。
帝王负手而立,淡淡俯视膜拜低头的穆荑,也不与她多话,只是冷酷叮咛:“你去看看阿揽吧,朕承诺了的事便承诺了,不会违背!”
穆荑此时感觉晋王不幸,不管这八年如何,只要最后他们的交谊还在,她仍认他一声阿鱼哥的。她轻声劝他:“待回了晋地,阿鱼哥善待盈侧妃和两位夫人好好开端吧!小芍愿与阿鱼哥一笑泯恩仇,天长水阔,他日相见,剪烛而谈,我们还是兄妹!”
穆荑安静的心湖似被石头惊起波纹,昂首欲解释:“阿木……”
穆荑上前,小皇子瞪着大眼睛望着她,乃至于晋王喂的糕点都掉落在锦袍上,晋王弹了弹衣袍上的饼屑,方要嗔他,谁知小皇子指着穆荑咯咯地笑。晋王昂首,便看到了穆荑,逆着光他的眼睛微眯,包含秋水,英眉俏目俊美如画,他淡淡一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