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店小二出去点亮了烛火。
“四叔，你返来了？”新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便迎了过来。还没走到跟前，就捂了鼻子，“好大的酒味，四叔、你喝酒了？”
“活路？”顾望舒听的想笑，回身走到秦朗的面前，直视他：“我倒是很想放秦家一条活路，但有谁会放顾家一条活路呢？”
屋里站着服侍的丫头们见状都屈身施礼、退了出去。
“娘舅莫非没有看明白？需不需求我再解释一下？”他声音很轻。
秦朗冷酷开口：“他此人贪得无厌、不知收敛，迟早会出事的。我不想和他走的太近。”
秦朗的眉头皱起来，看向他：“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秦朗如同五雷轰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另有甚么不明白的。
秦朗不解地接过来，一页页翻开。越看内心越震惊，帐本上记录的都是秦家和李荣、乃至李隆之间的私帐……如何会落到旁人的手里？
“信。”秦朗开口：“只是，我总要问一句，你为甚么这么做？荷姐儿嫁给你了，不管如何，我们也是沾亲带故的……”
顾望舒点头，揉揉她的额发，说道：“下午从内阁出来后，被郑砚叫去了，和他一起用饭哪有不喝酒的，不过喝的也未几。”他不是用心要坦白甚么，只是还没想好该当如何开口。
顾望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向他。面前的男人三十多岁，很意气风发，是俊朗的长相。
“顾鼎？”秦朗一惊，如何能够没有印象，当年顾鼎因为获咎了李荣，被设想灭了门，夺其产业，他还是虎伥之一……
秦朗抬眼看他，浅笑点头。
秦朗神采白了白，神采却也平静：“都是我的帐本，如何会看不明白？只是不晓得顾首辅是甚么意义？应当不会纯真地让我看看账单这么简朴吧？无妨直说，我们也不是外人。”
“你不信赖？”顾望舒起家，走到窗扇旁，往内里看。
顾望舒说道：“娘舅是不是还在猎奇，我为何会叫你过来？”
秦朗坐下，笑着给顾望舒把酒满上，开口道：“天然是能够。”
“……客气了。”秦朗拱拱手，“你高姓？”
“只不过，赚的钱内里有没有巧取豪夺？有没有别人的心血钱？或者说昧着知己去掠取本不该属于你的财产？”
顾望舒却眸中泛寒，拍了鼓掌。
江慎看人已经带到了，便拱手退下，出来的时候把房门也掩上了。
月儿偏西时，顾望舒才回了顾宅。他和秦朗别离后，并没有直接返来，而是去了长宁侯郑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走进酒楼，顾望舒已经到了。虎子在楼劣等着，见他们一过来，便领着去了二楼单间。
顾望舒走到「秋水居」门口时，制止了丫头的通禀声。他站在庑廊下，看了一会小老婆倒映在窗扇上的背影，心机沉重，举步走了出来。
秦朗如何不信。顾望舒是个甚么样的人，他听父亲和大哥说了无数次。残暴无情、心智如妖。
内里的街道开端热烈起来，夜市开端了。
江慎摇点头，“鄙人不知。”说着话，带头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哎, 我说秦老三, 李荣前几日让人请你去浙江喝茶, 你如何不去？”身穿青灰色直缀的青年开口问他。
“字面上的意义……娘舅不要装傻了，很多事情你一旦做过，就没法再转头了。李隆这个背景根基上是废了，接下来就是清理李荣、另有全部李家的统统产业……你感觉我会不会牵涉到秦家？”顾望舒勾唇一笑，“依我现在的气力，要把秦家弄到永无翻身之力也不是难事，最多也就费些工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