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思安来换赵嬷嬷,听赵嬷嬷说相爷已经返来了,还折腾了女人半宿,悄悄吃了一惊。她站在门外等着,侍女们都已经拿好洗漱的东西候着。顾行简开门出来,叮咛思安:“别唤醒夫人,让她多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不算大, 但夏初岚还是醒了。
他拿过崇明手里的布擦汗,又问道:“那夫人题了甚么?”
“我甚么都不筹算做。”顾行简淡笑了一声,摇了点头,“你要我如何信赖,一份曾经至死不渝的爱情,过了三年便了无陈迹。”
顾行简看到她仓促逃离的背影,悄悄笑了下,笑容又缓缓敛住。等他穿好衣裳出来,夏初岚已经裹了件裘衣,端庄地问道:“您如何提早返来了?用过晚膳了吗?厨房应当另有些吃食,我让人去热一下。”
顾行简的手俄然被她抓住,垂放动手臂,转过甚看着她。他的目光很通俗,轻易丢失此中,以是很丢脸懂。
“是。”思安应道。女人但是很少睡懒觉的,这个时候还不起家,恐怕真是累极了。
顾行简停下来,侧头问道:“甚么画?”
然后“哗”的水响,他仿佛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拉开门,独自站到她身后,低头在她耳边道:“夫人,我仿佛忘了拿衣裳。”
实在他刚出去的时候,她就有些醒了,只是当时另有些含混, 并没有听逼真,觉得是赵嬷嬷来看她有没有蹬被子。直到净室里传来动静,她才展开眼睛, 开初思疑赵嬷嬷在内里打扫,但转念一想,赵嬷嬷不成能趁她睡着的时候出去, 便猜疑地下了床。
温热的气味吐在她的脖颈,带着香肥皂和檀香的味道。夏初岚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敢转头,仓促地说道:“我,我去拿。”然后几近是逃开了。
南伯便将《定风波》另有夏初岚的话反复了一遍:“这件事都已经在都城里传开了,大家都说相爷找了位知音人呢。禁中传来动静说,昨夜皇上特地去了太后的宫里,御笔题了《定风波》在画上。”
顾行简昂首看她,她解下裘衣扔在一旁,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低下头亲吻他。他的嘴唇有些干,她潮湿的唇瓣贴上去,很快就将他的嘴唇润湿。然后她的舌头摸索地往他口里伸了伸,看他紧闭牙关,有点气恼,嘴唇跟他贴得更紧密。
俄然,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腿上抱坐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这丫头敢来招惹他,胆量也太大了。
不愧是夏家的家主,这份临危稳定的心性,他十几岁那会儿也一定有。
赵嬷嬷听到屋里的动静直到半夜天赋垂垂消下去,不由得有些心疼女人。那么娇弱的身材,如何受得住相爷如此索求……但换个角度想,伉俪之间,本来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就算相爷内心不痛快,这下应当也没甚么话说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泛着紫光的佛珠,想起之前在大相国寺听方丈方丈说那些色即/是空,空便是色的佛法,仿佛垂垂对男女之事就不如何感兴趣了。没想到活到这个年龄,还是完整破了戒。方丈方丈在天有灵,也不知是否会怪他佛法修得还不敷高深。
顾行简的手被她抓着,不能躲避,只能坐在榻上。他扣问赵嬷嬷以后,就猜到赵嬷嬷会奉告她。他乃至想过,她晓得本身过问这些陈年旧事以后的反应,震惊,气愤乃至抵赖。可她都没有,她安温馨静地坐在他的身侧,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