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荀因在内哄期间退胡有功,南阳王即位后正式任命为他为高阳郡守,统帅一方。
蔺荀前脚派人驻扎进汝南王府,肯定统统无碍,后脚便仓促扎进了一间院子。
可即便如此,他手中权势不但未减,反而愈盛,现在魏帝与卢太后见了他,都要谦逊三分。
阿妩从未想过,以蔺荀的出身, 竟能一步一步踏上现在这等职位。
匈奴气势汹汹,挥师南下,一起打到洛阳,掳走了卢太后与新帝。匈奴人也知中原正视正统,加上其羽翼未丰,外有其他民族觊觎,不敢冒然称帝,只好挟持仅仅三岁的新帝,匈奴首级以国师自居,权势滔天。
魏帝本身尚且难保,如何顾得了他们汝北国?
谁知元和二年秋,也就是她十五岁那年,父王与长兄刘昀在对抗胡人的战役中双双战死,不幸死亡。
她自小便高傲倔强,自负心极强。
阿妩吸了口气,富丽的裙面被攥得变形,像是下定了甚么决计,“阿娘,兄长还在许賊之手,现在……”刘巽虽无甚本领,为人也很有些冒进荒唐,却待她却极好,自小到大便对她各式疼宠,不舍她受分毫委曲。十三岁那年她不慎落湖,若非兄长搏命将她从水里捞出,她早已化作孤魂一抹。
阿妩收紧压在双膝的手,强忍晦涩,“阿娘莫非忘了,现在王都重权都握于那个之手?”
王氏瞬时色变。
阿妩与王三郞青梅竹马,刘王两家早成心联婚,只碍于二人尚且年幼,故而一向未说破。
那一夜,洛阳宫内血流成河。
“仆非夫君,望卿保重。”
只是这份光荣却碍了好些人的眼。
美人眼波盈盈,傲视生辉,顷刻六合皆黯然。
蔺荀的军队入城后并没滋扰百姓,也没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分一毫, 只径直往汝南王府地点而去。
熟料邻近婚期,王家竟要与她退婚。
元和四年初,以范阳卢氏为首的氏族个人不满被蔺荀压在身下,试图将他肃除。蔺荀手握重兵,耳目浩繁,岂会不知此事?他将计就计,以清君侧为名重新洗牌王都洛阳,斩杀官员士族官员一百二十不足。
“阿娘。”阿妩迎上王氏视野,无声点头。
若非她一意孤行,瞒着他们单身前去江左,二兄刘巽也不会在去寻她的途中被许牧擒住。母亲虽未见怪,但恰是是以,她愈觉心中如烟熏火烤般的煎熬。
高措之以是不采取流民,不过是其身上有利可图罢了。
王氏过窗棂望了眼阴沉得化不开的天,膝上的手不由攥紧,语气因哑忍怒意有些抖,“许賊无耻,欺你父王不在,竟胆敢以你二兄性命相胁……”
其他各地流民闻得此讯,皆率其众来投,蔺荀占山为王,阵容渐大,也由此成为盘据一方的军阀。
贵爵将相宁有种乎?当日刘巽等自夸不凡的世家后辈欺负主上时,怕是没想到他能有本日雄才。
现在她朱唇轻抿,许是过分用力,唇色有些发白。
越到前面,占有城外的流民便越多,久驱不散。
至此,阿妩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了放。
其一为手握重兵,雄踞江左的大魏宗室临淮王,其二为雄踞蜀地的军阀张枞,其三则为占有大半徐州的彭城郡守许牧,最后便是这大魏的朝廷。
元和二年冬,魏帝刘矩即位第二年,胡人猖獗达到顶峰,本觉得大魏江山就此沦落,熟料蔺荀带领其众,劈面而上,渐从胡人手中光复中原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