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说,现在的他们,也只要磨磨嘴皮子了。”
“传言?甚么传言?”蔺荀日理万机,整门心机都在朝堂和军务上,此次也是听闻刘巽为许牧所擒的动静,轻车从简,日夜兼程地赶到,他向汝南周边的南阳和颍川调兵,这才围了平舆,那里有空管甚么流言流言。
“主上宽宏待人,体恤百姓,怎会是那起子人?”梁正很有眼力,心中却不免默念,究竟上,主上您某些时候的确是个蛮不讲理,心狠手辣之人。
庾盘点头一笑,“华容翁主其母出自王谢琅琊王氏,其父为先帝的远亲胞弟,乃名副实在的宗室贵女。汝北国在百姓里名誉夙来也颇佳,且阵势关头,为南北之要。再有那刘巽为人庸碌,毫无统帅之能……现在主上求得华容翁主,不但如愿抱得美人归,更是如虎添翼。”
蔺荀再如何位高权重,也难改他出世寒微的究竟。
“主上,方才我有那般风趣之言,只因误信了传言。”梁正面有窘色。
蔺荀见他欲言又止,干脆道:“有甚么话就说。”
就在王氏欲开口时,蔺荀先他一步,声音既沉又冷,“太夫人,实不相瞒,五年前的事,蔺某至今影象犹新。”
“……那华容翁主昔日是多么高高在上,不成一世,当初拒婚之事闹得满城皆知,现在还不是要嫁阿谁伧荒武夫?说不定,连个像样名分都无。”
梁正再不敢多言,只一心为蔺荀摒挡伤势。
此时她面色有些不好,可即便如此,仍难掩那一身明珠般灼灼光彩。
元和三年那场洗牌以后,朝中的关头职务上多数已安插上了他的亲信翅膀。
蔺荀点头,“一会便至。”
原是如此,娶华容翁主一人,当抵十个卢氏之女,难怪主上非要南下。
阿妩已然换了衣,绛纱轻袍与丹碧纱纹长裙相得益彰,非常调和。宽袍广袖,飘然如霞,灵动似仙,如云青丝后拢挽做灵蛇髻,上以简朴的玉燕钗。美人粉面桃腮,眼波如水,傲视之间仿若海棠醉日,月照江山,一举一动尽风骚。
随后,他低头在本身身上嗅了嗅。
蔺荀摆手,“罚就罢了,今后可莫要再如许背后磨叽,免得笑掉人大牙。”
蔺荀没说话,眼风落在庾清身上,微顿了一会儿,而后敛眸沉默,眸底深处,似有些难懂情感。
“何人?”
提起范阳卢氏一族,蔺荀皱眉,神采有些讨厌,“此事今后勿提。”
“我们从他手中将刘巽劫走,他既是以事失了华容翁主,又被主上你当着世人狠狠挫了颜面,据闻他暴跳如雷,气得非常不轻。以他脾气,想来很快就要反攻,乃至极有能够迁怒汝南。”
“徐州这块肥肉,该是时候收回了。”
庾清抬眉,面上的疑色滴水不漏,“孝直言的是哪日?”
二人脚步一顿,微讶地扫了蔺荀一眼,特别是梁正,眼瞪得都快掉下来了。
“开口!叫你拿下便拿下,废话那么多。”蔺荀握着拳,神采黑如锅底,生硬极了。
“豺狼方退,豺狼又至,现在汝南王刘巽不顶用,华容翁主嫁了蔺荀那睚眦必报,气度局促的武夫,余生只怕有受不完的磋磨。”
不过许牧再毒手,也仅仅是毒手罢了。真要与之对上,他蔺荀是涓滴不惧的。
可行了不过七八步,人竟又折了返来。
梁正神采难堪,“这个,仆人何时抽暇,随便刺探一番便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