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如云,觥筹交叉,蔺荀执酒盏,薄酒已下肚数杯。
蔺荀不觉得意道:“你放心罢,我夙来发言算话。”
阿妩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忽闻一阵珠帘相击的声音,她循声而望,见不知何时入内的蔺荀正单身立在珠帘之处。
二人俱是一惊, 六合顷刻沉寂。
阿妩本想问他刚才那巾帕上到底有何物,引得卢三娘神采那般仓惶。只是见他神采冷酷,一副疏离冷酷的模样,到嘴的话不由咽了归去。实在,她模糊已经有了几分猜想,只是不见什物,心实难安。
蔺荀徐行入内,他已穿戴妥安妥,长发以冠束之,一身玄色长袍以暗红为边,勾画出快意纹样,沉稳大气,雍容华贵,有力窄腰上束玉带,佩着意味身份的山玄玉。
蔺荀却恍若无人,他将匕首收好,“我已叮咛人传食,待一会朝食用罢,你与我一道去拜见长姊。”
一夜展转,昏昏沉沉。
桂妪谨慎翼翼道:“翁主,你……可有身子可有那边不适?”
阿妩正要辩驳,却听他又道:“怕甚么,又不会伤你。”言罢,他走到到床踏边上,用匕首将食指轻巧挑开一个小口,滴滴落下几滴鲜血于元帕之上。
蔺荀俄然坐起,本能想靠近她,将之揽入怀中安抚,可当他忆起彻夜她对着他眼中的冷酷,又冷静躺了归去,双手无声握拳。
蔺荀行动顿住, 神采微顿,仿佛非常惊诧。
蔺荀见她如惊弓之鸟,浑身防备,敛眸沉声道:“方才乃我喝酒过量,不甚复苏。你放心,今后我不会逼迫于你。”
蔺荀母亲早亡,乃是大她五岁的长姊蔺容一手将其带大。
只是,此情此景她暴露这般神情, 反倒是比言语更叫人受挫。
蔺荀闻言眸光微深,不置可否。
她微微睁眼,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蔺荀不肯到时那些个没有眼色之的蠢物又传出甚么,阿妩为他不喜,故而不让她列席晚宴面的笨拙谈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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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荀又近几步,靠近床榻,“睡罢。”
阿妩甚么也没多说,只闭眼叮咛道:“阿妪,备水。”待沐浴之时,桂妪看到阿妩身上的淤青,蓦地愣住,心疼与气愤交集,眼眶泛酸,“这……翁主,你委曲了。”
下一瞬,床榻一沉,蔺荀便卧在了外侧。
蔺荀由来耳力过人,他晓得她一向没睡,待到后半夜,才终究听闻她呼吸变得绵长。
然,她这般力量又岂会是蔺荀的敌手?她推攘半天, 仍被困于他臂间樊笼,难以逃脱。
现在在这人间,另有谁能护她?
见她久久不言, 蔺荀神采突变, 眼底漾开几抹调侃, 他落于她肩上的手不由收紧, 寂静几瞬后, 忽而不循分地往下流走, 姿势狎昵,非常轻浮。
……
美人眼睫轻颤,被泪水恍惚了眼中尽是哑忍与委曲。
“另有,”他俄然皱起眉头,面色略带嫌弃,“换个称呼,干巴巴的‘燕侯’二字听得让人难受。”
卿本九天月,高高在上,受人瞻仰,一朝势落,统统人都蠢蠢欲动,想趁机将之据为己有。
阿妩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方才的影象再次涌上心头,身子非常生硬。
闻言,楚翁暴露一脸就知他会如此答复的神采,转劝阿妩:“女君,你且好好劝劝君候,他虽身子安康,异于凡人,可这伤筋动骨的弊端,若不细心留意,只恐今后会落下病根。”